“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安思鬱輕吹墨痕,見墨跡似乎幹了一些,便細細摺好,小心放入信封中,又在信封上著筆“夫期親啟”。
寫完後,看來看去,似乎對這信封上的四個字不甚滿意,總覺字跡不夠娟秀,甚至就連火封的位置都不夠端正……傅嫣則劈手搶過信,收在自己腰間,笑道:“行啦!你這封信,來來回回琢磨半個時辰了,等你終於想好要寄出,將軍都要回來啦!”
安思鬱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也覺得自己太過矯情了些,只是,日復一日,不知將軍的公事辦得如何?他想要確認的事情確認的如何?以及最最重要的,他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入宮的日子,其實滿打滿算也不足十日,可她卻覺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雖然每日陪伴在淑妃身邊,兩姐妹有說不完的話,然而這也無法抵消半分她的思念和牽掛!
她太想言子期了!而且,快要過年了,她與他,能否一圓團圓之意?
“我走了。”傅嫣依依不捨的抱了一下安思鬱,道:“回去我就吩咐驛站將信飛速寄出。你在這裡好好的,我過幾日再來看你。”她眼望佟敏兒所居偏殿的方向,又道:“若有緊急事態,差人去侯爵府尋我便是!”
“能有什麼緊急事態?等將軍回來了,姐姐胎像穩固,我可以回家了。”安思鬱笑道。
見她神態輕鬆,似乎毫不在意,傅嫣不免心有憂慮,認真的對她說:“宮中可不比家裡,需得事事小心,步步留意。你看你才進宮幾日,就發生了這麼多事,眼下後宮的眼睛都盯著毓宸宮,這不消停的日子,往後怕是隻多不少。”
“我知道了。”安思鬱點了點頭,心中對傅嫣的話亦是極為認同。突然,她想起方才太后當眾議論傅嫣親事,不由問道:“太后怎麼要給你指婚?”
傅嫣長嘆一聲道:“太后已然不是第一次提出這件事了。”
安思鬱凝眉道:“難道太后心中已有人選?”
傅嫣表情頗為無奈,道:“八九不離十吧。”
“何人?”安思鬱追問道。
“皇后的親弟弟。”傅嫣答道:“比我小兩歲,酒囊飯袋一個!”
“皇后還有弟弟?”這事安思鬱倒是頭一次聽說,她只知皇后無父無母,鄒阿克將軍是其舅舅,卻不知她還有一個親弟弟。傅嫣則極為不屑,道:“就是一個紈絝子弟!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母家本就凋零,不努力上進,強大自身,反倒天天惹是生非,有時還要靠皇后給他擦屁股……若讓我嫁這種人,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那太后還說給你招贅一門良婿?”安思鬱聽聞,十分意外:“且不說這人人品,就憑他是先太傅獨子,便就不可能入贅傅家。”
“鬱兒所言極是!”傅嫣道:“不過,憑他是誰,管他入贅還是迎娶,我通通不答應!”
見她信誓旦旦,安思鬱不免又心生捉弄之意,湊近她笑著壓低聲音道:“難道嫣兒,已心有所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