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敏兒要見言子期的訴求,已被家丁報於言子期,當日稍晚了些,言子期與安思鬱來到佟敏兒所居客房門前。
“去吧!”安思鬱大方一笑,對言子期道:“她畢竟於你有恩,既有話要同你說,那必不願我也在場。”
“我沒有什麼需要和她單獨說的話。”言子期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道:“我不會如她所願,何必給她平添煩惱?”
“皇上真的不願再見她?”安思鬱皺眉道。
“嗯。”言子期點了點道。
安思鬱淡淡的嘆了口氣,默然道:“她用盡心機,一番籌謀還是付諸流水,著實令人唏噓。”
天子榻旁,豈是那麼容易就可相臥?
“去吧!我去給你配藥。”安思鬱燦然一笑,隨即轉身離去。
言子期久久望著安思鬱離去的背影,不由暖漾笑意。她信自己不會做出格之事,也理解自己在佟敏兒面前的處境,更不願讓自己尷尬難做,得此女為婦,與此女偕老,此生何求?
直到安思鬱背影消失不見,他便轉過身,默默推了門進入,回身將門關上的那一刻,腰身卻感一緊!
佟敏兒在他身後,緊緊的環住了他!
“你來了……”她綿軟的嗓音沙沙的,落在耳中,自有一襲勾魂攝魄的魔力,令人痴醉、迷醉、沉醉!
然而,她的魔力用錯了物件!
言子期不為所動,只是略施內力,掌風輕送,還未觸到佟敏兒更多的肌膚,便將覆在他腰間的雙手摔開。佟敏兒一陣錯愕,踉蹌了幾步,竟險些摔倒在地。所幸扶住了身後茶桌,才不至太過失了儀態,她悽楚道:“你就這麼討厭我麼?”
“我並沒有討厭你。”言子期平靜回答,隨即問道:“你找我來,是有何事?”
“幫幫我,子期,好嗎?”佟敏兒懇求道。
“你要我如何幫你?”言子期反問。
“送我入宮,不然就娶我!”佟敏兒直直上前一步,似要去握住他的手,卻被他森冷的閃身躲過。
言子期目中閃過難以置信的神情,搖頭道:“娶你,不可能;送你入宮,更不可能。”
“那你們就是在逼我去死!”佟敏兒大聲道:“皇上不要我,你不肯娶我,試問天底下還會有誰敢接近我?”她崩潰大哭道:“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祖母,沒有你,現在連貞操都沒有了。我能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言子期見她如此,心中掠過一絲不忍,心情也複雜許多。佟敏兒出了這樣的事,他的內心還是頗為自責的,責問自己未能盡佟祖母所託,保護好佟敏兒,讓她受到了這樣的傷害,可細細想下來,事情樁樁件件,佟敏兒雖是受害者,卻似乎並沒有她自己所說的那樣無辜!
如果為碧娟解圍,還算是她同情碧娟的良善之舉,那麼明知有身份尊貴之人在場的前提下,非但不避嫌,反而瞞天過海臨場獻舞,末了又突然出現在她此前從未踏足過的素問小築,正好被醉酒的皇上遇到……
她是否還是當年那個只會牧羊、天真帶有幾分稚氣的小姑娘?怕是從那一晚,她不著片縷的出現在自己臥房中的那一刻,一切就都變了!
言子期將目光停留在佟敏兒的臉上,決定問個清楚:“敏兒,你和我說實話,你同皇上的事,是否是你有意為之?”
佟敏兒哭道:“我不否認,我的確動了那樣的心思,那是因為你說過你不會娶我,我想要為自己的終身找一個依靠。可是,我高估了自己,把一切想的太過簡單!”她突然雙膝一軟,跪倒在言子期面前,繼續道:“子期,看在我曾經救過你性命的份上,看在我祖母的份上,放我走,好嗎?我還年輕,我不想老死在這裡,孤孤單單的,一輩子都見不到陽光……”
她悲悲慼慼,潸然淚下,望之楚楚可憐,想到自己的性命畢竟曾蒙她所救,言子期沉吟稍許,隨即單手將她扶起,道:“好,你先離開燕都,我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