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言子期沉默不語。卓燃繼續道:“你心繫蒼生,你胸懷天下,父母之辱你都可一笑置之!我沒有你這麼高的境界,我做不到。”
言子期道:“我並未一笑置之,也並非沒有查過,只是與當年相關人事寥寥,廣郡王已死,線索已斷,從何查起?況且,”他咬牙道:“我不能讓言家倒下。在查明真相前,我只能保住言家,別無選擇。”
四下無言,卓燃突然道:“如果我說,我知道當年言伯伯身死的真相,你相信嗎?”
言子期似呼吸凝滯了半拍,脫口而出道:“你說什麼?”
卓燃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道:“言伯伯當時,根本就沒有叛逃,而是被設計伏殺!“
言子期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被……設計?伏殺?“
“對!“卓燃直面言子期雙眼:“被廣郡王設計伏殺!”
廣郡王其人,是先皇一個不受青眼的堂弟,自幼不學無術,招貓逗鳥,無所事事,富貴閒人一個,皇室宗親甚至文武百官每每提起此人,均幾乎以“廢物”“草包”等同。五年前,已至中年的廣郡王卻突然開了竅,竟主動請纓去軍營歷練,先皇便將他派去了朝克——言敬將軍當時駐軍之地。豈料,三個月後,言敬將軍竟身死朝克!他的副官卓愛武,亦被秘密押解回燕,以叛逃嫌疑之名,押入天牢,當日便死在天牢中。而廣郡王,押解卓愛武回燕後,竟然瘋了!
誰都不知,他為何會瘋,因何而瘋,但是,瘋掉之後的廣郡王,攻擊力極強,見人就打,口中日復一日的就只喃喃一句:
“言敬叛逃了。”
沒有人會真正把瘋子的話當做證據,但是先皇卻無比大怒,下令將言家上下打入天牢,命言子期自證清白。言子期一戰成名後,雖朝中漸漸止了質疑之聲,但流言至此卻蔓延了開來,漸漸成為坊間茶餘飯後的談資,那時,人人每每提到言敬時,眼中的鄙夷之色都毫不掩飾……
如今,卓燃卻肯定的說,言敬將軍當年,是被廣郡王埋伏殺死的!
玄諾琪聞言,眉間緊鎖,道:“你有何證據?”
“無。”卓燃道。
“卓公子,”一直在旁靜聽思索的安亦恆開口道:“既然令尊從朝克回來便遭遇不幸,那麼此事你又是如何得知?”
這個問題的確很關鍵!卓燃聞言,雙眼緊閉道:“我爹臨死前,寫了一封血書,著獄中一位他曾經看顧過的同鄉幫忙帶出。”
“是何血書,內容是什麼?”
“將軍死,廣王弒”!
言子期聽到這六個字,頓覺周身的血液都凝滯了!“血書在哪裡?”安亦恆追問道。
卓燃痛苦的閉上眼,似在回憶,卻又不忍再憶。半晌,他緩緩抬起眼皮,望向言子期,啞然反問道:“你們以為,這些年,我怎會落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