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那人制止道:“你來寫!”
“誒?”安思鬱奇道:“你自己幹嘛不寫?”她好奇的伸長了脖子,去看男子手上的紙,只看了一眼,她便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大約是太難寫了,那張紙上,“黨”字,就寫了一半,而“參”更是隻寫了寥寥兩筆。
見安思鬱笑出了聲,那人臉色更加難看,丟紙摔筆道:“笑什麼笑?我就是不會寫,咋樣?!”
“沒事沒事,我來就是了。”安思鬱斂笑止息,動了動被綁了許久、痠麻不止的手腕,將身側的紙、筆一一拾起,握筆在手,洋洋灑灑寫了一整頁。寫畢擱筆,將藥方展示給他看:“我寫完了,兌現你的承諾吧!先給長公主鬆綁。”
那人見她真的老老實實開了藥方,略略放鬆了警惕,走到長公主面前為她鬆了綁,又回到安思鬱這邊,為她解開綁著雙腿的麻繩,後又伸手去取安思鬱手上的藥方。
藥方到手的瞬間,那人突覺手指劇痛難忍!隨著藥方輕飄飄墜地的同時,他瞧見安思鬱正穩穩的握著兩根銀針向他手指內推進,同時,一旁的長公主一躍而起,劈掌向他擊來!
“你怎的如此不講信用?”那人大吼,強忍劇痛與長公主過招,安思鬱邊助陣邊道:“我哪裡不講信用了?我說給你開藥方,確實開給你了啊!”
“好啊!好啊!”那人一副痛心不可思議狀,發狠道:“既然如此,你們可不要怪我來真的了!”
話音剛落,已深深扎入指尖中的兩根銀針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出,原路返回至飛向安思鬱面門,安思鬱下意識伸手一檔,兩根銀針竟深深扎入安思鬱手背中!而一旁的玄諾琪與他過了幾招,便也落了下風,被他一掌擊倒在地,口吐鮮血,難再起身。安思鬱手背劇痛難忍,瞬間被那男人一招扼喉,呼吸頓時變得困難起來!
安思鬱銀針防身這招,多年來很少失手,她通常會穩準狠的刺入對方的中衡穴、關衝穴處,十指連心之痛會使對方瞬時失去戰鬥力,落於下風,若搭配如“如意散”這樣的秘藥,效果更佳。但她和長公主顯然低估了面前之人的武功,逼針出體,三招致敵,只怕功夫不在言子期之下,不但未能反轉局面,反而使形勢更加惡劣!
那人手勁極大,雙眼發紅,死死瞪著安思鬱,彷彿再一用力就會捏碎她的脖子。安思鬱被捏的有些神思恍惚,不合時宜的想著果真天道好輪迴,扎到別人身上的針,總有一天也會扎回到自己身上。長公主臉色慘白,掙扎著想要起身救助,奈何那一掌著實不輕,令她微動一下就如拆骨一般痛的鑽心!情急之下,她用能發出的最大聲音喊道:“住手!你若傷了她,言子期定會要你的命!”
那人聞言,手上愈加發力,望著安思鬱的臉色已經變得青紫,嘴上嘲弄道:“哦?這小廝不是大公主你的情人,難道是言子期的不成?”
“你休要惡語傷人!”長公主道:“她是言子期的夫人,你說言子期會不會和你拼命?”
那人聞言一怔,捏著安思鬱喉間的手頓時一鬆,安思鬱瞬間滑落在地,大口大口喘著氣。那男人將臉湊近到安思鬱的眼前,彷彿要把他的眼睛貼到安思鬱的臉上去,邊看邊懷疑道:“女的?”
長公主白了他一眼,還未開口,男人又道:“就她?嫁給言子期?”
無論是語氣和表情,安思鬱都極其不爽,忍不住道:“你什麼意思?”
那人卻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驕傲如言子期,不會選擇你這個型別的女子共度餘生。”不過,他自然無比的摸了摸下巴,又道:“也是,他八成是沒得選擇的。”
這幾句話,從他口中說出,顯得自然無比。落在安思鬱耳中,卻比方才被他險些掐死更要讓她難過!
安思鬱沉默了。
原來,在旁人眼中,她與言子期是如此的不相配。也是,言子期這般神仙一樣的人物,或許也只有長公主那般高貴如天仙一樣的女子與之相配,才是最完美的吧。而她,無論怎麼看來,站在言子期的身邊,都顯得平凡,太過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