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葉學科緊張起來。他想說些什麼,但毛鴻賓的親隨早一步已經堵住了他的嘴。
劉曜扶著羊獻容走了過來,翠喜和羊獻康亦步亦趨。
羊獻容的小臉還有些蒼白,但眼睛極亮,低聲對劉曜說了一句,劉曜就已經朗聲說道:“把葉家大門關上,裡裡外外都圍住,不要放走任何一個!”
“得令!”隱藏在羊家僕從之中的袁蹇碩站了出來,他這聲音極大,把一旁的劉固都嚇得一哆嗦,往角落裡站了站。
工匠陳和順顫顫巍巍地抬起頭,講述起了自己做的事情。他是製作瓷器的一把好手,偶然的機會遇到了葉學科,給葉學科不少自己製作的瓷器,葉學科很是喜歡,還問他能不能多做一些,他想擴大自己的生意,甚至想去做皇家的生意,日後頂著“特供”的名頭,可以賣得更多。
陳和順心動了,畢竟他只是專注製作的手藝人,並不會鑽營那些買賣上的事情。兩人也算是一拍即合,先是在平陽郊外尋找了一處適合燒窯的地方。葉學科很是大方,為他出了所有的製作費用,他也就老老實實燒製瓷器,還做了不少珍品出來。
一日,葉學科過來問他,能不能做些薄胎瓷瓶,上面勾畫出一些男女合歡的圖案,他想賣給那些達官顯貴,“這些人,一個個道貌岸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陳和順印象特別深,當時葉學科說這話的時候還挺古怪的,要求他在製作瓷瓶的時候,在內胎裡面寫上生辰八字。
陳和順也是知道這是一種極為惡毒的詛咒方式,不過,葉學科給了大量的銀錢,甚至還出資讓他擴大了窯廠的範圍,也僱傭了更多的夥計來幫忙,儼然是要把的生意做大。
看在錢的份上,陳和順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他的確也是有本事的,擅長製坯。
製坯是將定型的坯型精心打磨,瓷壁越是光滑纖薄,就越珍貴難得。這在瓷器燒製工是最見功夫的一道工藝,須得拿捏精準,不然過薄的沒出窯就成了殘品。
圖案畫好了,葉學科給了他一個人的生辰八字,說是要寫在裡面。
陳和順想問一句,但看到葉學科那般嚴肅和小心翼翼的樣子,話都到了口邊,又硬生生的嚥了下去。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一些瓷瓶。當然,在製作的過程中,也不是每一件都成功的,他也的確是費了一番功夫。
不過,葉學科很是滿意他的作品,甚至還在驗貨的時候直接捏碎了一支瓷瓶,看到瓷片上的生辰八字,他都顧不上手指的鮮血直流,笑著對他說:“陳老兄,我們就要發大財了!”
不過,之後他們可沒有發財,因為皇帝劉聰死了,整個平陽亂了一大陣子。
他甚至和葉學科都失去了聯絡,當初製作瓷器的款項也沒有收回來。
幸好他之前也算是有些銀錢,想著即便是暫時不能做瓷器賣錢,但悄悄做些自己喜歡的東西也是好的。因此,燒窯並未關閉,依然每日都燒些檔次不一樣的瓷器,也能賣些銀錢,日子也不難過。
過了大半年,葉學科忽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