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你父親是豪傑英雄呢。”羊獻永點了點頭,心裡又有些酸楚,輕聲問道:“可以告訴我你父親是怎麼……”
“這個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父親病了兩個多月了。就是有一日去操練完回來之後就說心口疼要睡一會兒,結果就沒起來,一直躺在床上,說話也不清楚,不知道怎麼了。”
劉權畢竟年紀小,也說不太清楚。但很明顯,劉越是突發急病。他這種壯漢看起來很是健康,但若真是有了問題,就真是大問題了。
“母親說……那個什麼病來著?”劉權忽然變得十分急躁,開始抓自己的頭髮,然後是臉頰,看起來也不太正常。
羊獻永看著他,心裡忽然一動,說道:“你從我腰間把這個錢袋取下來,看看這裡面有多少碎銀子。”
“哦。”聽到這句話,劉權兩隻手都放了下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羊獻永的錢袋上。摘下來之後,就老老實實地坐在案臺前,認認真真地數了起來。
此時,春夏終於轉了回來,看到這副樣子,略微怔了一下,但還是先接過了羊獻永手中的孩子,輕聲道:“辛苦大郎,奴婢來抱。”
腿上一輕,羊獻永趕緊揉了揉自己的傷腿。“這孩子似乎有些發熱吧?”
“是,不過已經吃了些湯藥。醫士說,就是小兒發熱,只要今晚不再發燒,也就無事了。”春夏親了親劉元的額頭,不可察地輕嘆了一聲。
“吃的是什麼藥?”羊獻永有些不放心,還是站起了身,跟在春夏的身後。但此時,劉權已經將錢袋子裡的碎銀子數清楚了,拉著羊獻永的衣袖說道:“叔叔,你這錢袋子裡有五十三兩碎銀子,應該能夠買二十擔粟米,兩匹馬。”
“哦?現在怎麼粟米如此貴?馬卻便宜了?”羊獻永又愣住了。
“母親說,糧草少,但人死了許多,戰馬就空出來了。把那些跛腳的,受傷的戰馬吃掉,也能夠作為軍糧。那麼,馬有很多,自然也就便宜了。”
這話說的,把羊獻永嚇得不輕,急急地問春夏:“怎麼?你們也損失了這麼多人嗎?”
“之前,與猗盧的先鋒大將衛雄打了一場……大將軍輕敵了,所以,我們敗得很慘,死傷近萬人。”春夏的聲音低沉了下來,也不太想讓劉權聽到,就對劉權說道:“大郎可否去看看醫士那邊的湯藥熬好了沒有?二郎要喝今日的第二次藥了。”
“行,我去看看。”劉權放下了錢袋子,又對羊獻永說道:“叔叔,你收好了,別丟了。”
“好。”羊獻永應了一聲,看到春夏把劉元也放在了矮塌之上,輕輕拍了拍,才會轉過身。不過,就在這一刻,春夏的眼淚撲簌簌地掉落下來,表情極為哀慼,難過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