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熾有些猶豫了,畢竟他覺得蒲金山剛剛的確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但他身邊的這個跟班未必有多大罪過的。
趁他愣神的功夫,蒲金山的這名僕從跟班已經大哭起來,嚎叫著請求饒了他的性命。
紅衣長矛軍中的兩個人將他拎到了羊獻容的眼前。
司馬熾又仔細看了看,的確年紀不大,長得其實還真的一幅聰明伶俐的樣子,說起來是個書童也是可以的。
“慧皇后,這個……”司馬熾覺得若是真的殺了此人,就有在朝堂之上濫殺無辜的嫌疑。但他看到羊獻容冷笑著一直盯著此人,又總覺得其中或許有些什麼問題。
“你不肯殺?”羊獻容問他,聲音中充滿了質疑,“本宮可是在幫你。”
司馬熾暗暗攥了攥手指,是他要求羊獻容幫他的。
“行吧,那就殺了。”
紅衣長矛軍的執行力極強,這名僕從轉瞬間也是人頭落地,骨碌到了一旁。嚇得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連大氣都不敢出,一直默默地想往殿外走。
裴妃已經是眉頭緊鎖看著羊獻容,但羊獻容看到這名僕從的人頭落地後,竟然還笑了出來,又喝了一小盅酒。
“皇上,本宮已經幫您破案了,是不是呀?”她的笑意中竟然有些嬌嗔,看得司馬熾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乾巴巴地應了一聲。
“那你也說過,要許本宮一件事情,不管什麼都可以,是不是呀?”羊獻容繼續說道,那些已經退到角落裡的官員們又支稜起了耳朵。
紅衣長矛軍本來想先將這大殿之上的血腥收拾一下,但聽到皇帝和慧皇后還在說話,也就站在了一旁沒有動。
許鶴年本來是想念幾句經文的,但是羊獻容忽然橫了他一眼,嚇得他只能閉嘴不發聲了。
司馬熾的手有點抖,在寬大的袍袖之中暗暗地抓住了龍椅扶手,“朕應允你。”
“那就好。”羊獻容又笑了起來,眉眼之間全都是眼波流轉令人心動。她看著司馬熾,一字一頓地說:“聽說皇上選了袁大人的女兒進宮做美人?這事情就算了吧,本宮這裡少一個教公主讀書的女郎君,聽說這位袁家女郎學識相當不錯,就讓她進宮來陪著清河公主吧。”
竟然是這樣的要求?
司馬熾完全都沒有反應過來,而其他人也是一臉的懵。之前,他們甚至都在想,或許這羊獻容會說要離開洛陽之類的請求。那司馬熾答應不答應呢?
“皇上?”見到司馬熾不說話,羊獻容又問了一句:“怎麼?捨不得麼?袁家女郎的確是有才華,人美心善,進宮陪陪清河公主,真的要比那些書院計程車大夫要有趣多了,是不是呀?”
又是這樣的語調,又是這樣一句“是不是”,司馬熾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聽不見了,只是看著那開合的紅唇心裡想著:她說什麼,朕都應當是應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