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些惶恐,可小孩子的心裡總歸是開心的。尤其是母親對她不時展露的笑意,僅僅如此,她便很開心了……
但,馥還是更喜歡後山的祠堂,喜歡山中的那些朋友,無事時她總會回祠堂打掃一番,與她的朋友們說說話。
即便族中的同齡人稱她怪胎,但她都一笑了之,在她心中最重要的只是母親認可。
十五歲那年,她正在思考新年的時候該送母親什麼禮物,便聽小麻雀急急忙忙飛來喊她,讓她遠遠地逃開。
說是她母親聽信巫師讒言,要將她燒死,以此來祈求風氏一族的繁榮昌盛。
馥原是不信的,哪怕被綁縛在後山祠堂中間新搭建的祭臺上時她仍抱有那一絲微弱的希望,母親還是喜歡她的吧……
可母親臉上淡漠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那一刻她才清楚地意識到,她的母親從來都不愛她,她的存在是她的恥辱,她一直都是她不願承認的存在。
母親,如果可以,我寧願您從未生過我。
一滴血淚自眼角滑落,耳邊是族人的嫌惡聲,她的母親還在詢問那所謂的巫師,祭祀該何時進行。
看著地上血紅色密密麻麻的符咒,馥只覺得心中異常壓抑躁動,似有什麼要破土而出。
就在族人準備點燃火堆時,突然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突如其來,似乎老天也在為她的悲慘境遇而痛哭不止。
身上綁縛著的繩索被她掙脫,那一刻的她恍若修羅附身。
那些人怕了,一鬨而散……
後來她孤身離開,一襲紫衣行於世間。
直到,她親手屠戮了族人。
血泊裡她笑得猖狂,沒了恨,也沒了生的執著,只覺自己是個笑話。
說到這裡,空氣凝重起來。
息澤心道,也曾在人界不可一世的風氏,居然是她滅的門,小小女子怎會這般強悍?
可當時自己居然晚了整整十天才知道的這事,查不出緣由,很蹊蹺……
馥姬不想對息澤說起易宿公會,畢竟身份還是要保密的。
“我該說的都說了……”她挑眉,嗤笑一聲,“怎麼,你要給他們報仇?”
“嘖嘖,風姑娘好生厲害。”息澤打打哈欠,跳到窗臺上曬太陽。
殺了她?風氏就能復活?
短短三五年修習的凡人,便能隻身滅一門,還能瞞住幾乎無所不知的攬明閣……
這等有趣的姑娘,可不多見。
馥姬最不喜被提及姓風,不悅道:“都說跟他們沒關係了!”
“好的好的,馥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