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然而!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錦衣玉食培養大的弟弟,竟然如此妄自菲薄。
不對,應該是有自知之明。
良久,吐出一口鬱氣,才接著說,“老四,明天給柳家送一百兩銀子,不管用什麼理由,務必讓他們接受。”
想了想,吳安又補充一句,“房子也給他們蓋好,一大家子擠在一起,確實不太像話,衙門那些匠戶閒著也是閒著,正好給他們找點活幹。”
“不用等朝廷的嘉獎?”
“木頭!朝廷是朝廷的,你身為父母官也要表示一二以示重視,不然下次有好東西,誰還肯給你機會?”
“是弟弟愚鈍!”
吳為欲哭無淚,他真的沒想這麼深,也沒想過柳家會如此缺錢。
畢竟,他這種出門就帶幾百兩銀子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有人為了十幾兩拼命。
好叭。
雖然吳縣令已經做老父母近四載,本質上,他還是那個活在象牙塔的富家子弟。
吳安確定三個匠人會打水車後,只在縣衙休息了兩個時辰,就帶著他們回京了。
順便還帶了一架新打的水車。
三家村。
白村正最近幾天心情都很好。
自從村裡有了水車,爸爸再也不用撅著屁股澆水了,爽歪歪。
雖然草長的更旺,但是薅草這活男女老少都能做,比較輕省,總比提水要好的多。
“當家的,”村正媳婦從外面回來,“隔壁的李村正,又來找你了。”
“走到哪了?”白村正如臨大敵,“你們先應付著,我出去躲躲。”
“爹,”白軒拿著書揹著手,衣袂翩翩出來,“李村正所言,乃造福鄉鄰的好事,你為何不答應?”
“對李家村確實是好事,”白村正一言難盡地看著兒子,“對咱們可不是。”
這孩子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爹,”白軒徐徐解釋,“舍小利為大義,此乃君子之德,村裡的地已經澆完,水車借給李家村又有何不可?為何如此狹隘?”
“軒兒,你該不會腦子被打壞了吧?”村正媳婦忍不住產生疑惑,“非親非故的,咱們村兒的水車憑啥借給他們?萬一不還怎麼辦?”
“哥哥,”白宛戳著指頭,怯怯地開口,“我也覺得不大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