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沈冰衣如此說,賈珉就不禁心驚。
長安隱約對他有意,他也不是沒有覺察。不過,兩人都沒有在這方面挑明過,平常的時候,也都在小心翼翼地迴避這個話題。
他自以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沒想到,沈冰衣只是見了一次面,就看了出來。
“這是不可能的,只是因為我救了她,對我心存感激罷了。”
“四爺,我的眼光不會錯。也正因為我是風塵女子,在這事兒上看的才準。長安雖然貴為公主,但在兒女情長上,一個公主和一個農家女子,卻是沒什麼分別。總不過是郎情妾意,你情我願這一些。”
“道理雖是如此,但我和長安終究是不一樣的。從我姐姐那邊論,我該是長安的舅舅,輩分上就差了。再說,我如今是白身之人,今後也不想做官兒,身份上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可能的。”
“世事難料,有些事情,看似不可能,其實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以前我也未曾想到,會跟四爺在一起,如今不也是進了你的房中?只要是月老栓了紅線,怕是想躲也躲不開呢。”
“就是有些緣分,也是不可能的。皇上看不上我,豈能把長安許配給我。世上有情男女多了,又哪能個個都走到一起?就像寶玉和黛玉,自小青梅竹馬,老祖宗也也有意了,我們也都以為兩人是良緣。誰知道半途殺出個塔娜出來?世事無常,不如意事十常有八九,倒是真的。”
“說起寶玉的事情,我倒是想起來了,你打算如何處置?”
“這事兒我是管不了的,剛才去了舅舅那裡,他也不願意插手,就叫他們自己回府裡再說吧。”
“我看你也是不管才好。有些時候,你雖然想做好事,有的人卻不一定領情呢。”
聽得沈冰衣如此一說,賈珉知道,肯定是又有什麼閒話出來了。
“怎麼了,難道是有什麼閒話出來了?”
“雙喜回來跟我說的,雖然沒經驗證,我想也八九不離十。雙喜很少說假話,不會無事生非。”
“到底什麼話?是跟我有關嗎?”
“寶二爺晚上吃酒時,跟賈家人埋怨你呢。說你不該把塔娜給帶回來。給他惹了麻煩,如今倒是叫他不好處置林姑娘了。
賈珉相信,雙喜一定沒有撒謊。
這樣的話,寶玉是一定會說出來的。這也恰恰是寶玉心境和為人的寫照。
在雙峰寺見到寶玉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叫賈珉帶她走,當時根本就沒想到塔娜和孩子。
“塔娜是寶玉的恩人,又有了他的骨肉,我又怎能不帶她回來?再說了,若是不帶她回來,將來孩子流落在外,家裡長輩或許又要埋怨,怎麼做,我都裡外不是人。”
“倒是不必顧忌那麼多,人生天地間,只憑良心做事,此事做了也就做了,我們倒是都覺得你做得對。是是非非,任人評說去吧。公道自在人心,寶二爺如何說法,你倒不必在意。”
“唉,到底還是你有見識。可惜寶玉自詡飽讀詩書,竟不如一個女流之輩有見識,他那書,我看也都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只怕此事是苦了林姑娘。依我看,倒不如你收了林姑娘,倒是好事一件。”
“盡是胡說八道,又是長安,又是林姑娘,我哪裡就有那些本事了?有你們幾個就足夠了,我可不想再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