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賈赦,恨不得上去掐死寶玉。
此次賈赦在連升賭坊投了三千兩銀子,血本無歸。加上寶玉也參與了羞辱賈珉的事兒,引得賈珉放下狠話,說要回來討個公道。賈赦就擔心,賈珉會舊賬、新帳一起算,要求他也兌現此前的那個賭注。
那個賭注,現在對於賈赦來說,還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如果他不兌現,將來在眾人眼裡,就是一個不講信用的小人。
如果兌現了,真的當著兩府兩千多人的面兒,爬上一圈兒,今後顏面何存?
所以,此時賈赦恨寶玉,倒是比恨賈珉都要強上了許多。
王夫人倒是心疼寶玉,想去拉寶玉起來,身子動了動,終於還是沒起身,坐在原地不動。
她也不想叫寶玉就這麼起來了,因為老祖宗還沒發話,說此事如何處理。若是就這麼輕易地起來了,老祖宗不給寶玉做主,可怎麼辦?
現在,那個野種肯定是要回來興師問罪的,若是老祖宗不出面,此事怕是難以善了。
寶玉也是不起來,只是一味地跪著流淚。
“你們是不是就叫他這麼跪死,還不把他拉起來,難道還要我去拉他起來嗎?看你們那樣,一個個哭喪著臉。”
“天塌下來了嗎?我不是還沒死嗎?一個小小的珉哥兒,就把你們嚇成了這個樣子。祖宗的臉,簡直都叫你們給丟盡了。”
“寶玉,起來,一切有我給你做主。一個小小的珉哥兒,還能反了他的,你們那個賭注,一筆勾銷了。”
賈母話音剛落,寶玉就從地下爬起來了,痛痛快快地回到了椅子上,露出了笑容,得意地象姑娘們揮了揮手,偎依到王夫人懷裡。
賈政見母親說出了這番話,心裡也是一鬆。但是,一想起賈珉,又不禁嘆了口氣。
唉,此時也就只好委屈珉哥兒了。
“蓉哥兒,你也不要怕,即是寶玉的勾銷了,你的自然也是勾銷了,斷無兩樣的道理。你們大老爺的,自然也是一併勾銷了。”
“珉哥兒不是撂下話,說是要我給他個公道嗎?這就是我給他的公道。”
這也是開始耍流氓了。
賈母說著站起身來,把柺杖在地上敲得咚咚響。一邊說話,一邊在地上來回走著。
“珉哥兒覺得自己能掙幾個錢就了不起了?這祖宗的基業,是他打下的?他沒來之前,我們這一大家子就喝西北風了?我活了七十五歲了,手上過的銀子,何止千千萬萬,一萬兩銀子我沒見過?”
“現在,我就要告訴你們,珉哥兒手下的產業,從明兒個起,就要收回來。珉哥兒身邊的下人,也要收回來。告訴族學一聲,珉哥兒去族學唸書,以後不準出府半步。”
“母親……。”
“你不要說話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賈政剛一說話,就被賈母攔了回去,再也不敢吱聲了。
“母親,兒子倒是有一句話要說。”
賈赦都沒想到,賈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是,又覺得還不放心,所以,還得加點兒料。
“有什麼話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