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翼點破的禮服男雙手撐地爬了起來,他的臉上絲毫沒有被白翼看穿的尷尬,反而微笑說道:“白翼元帥果然好眼力,不知道我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白翼嘴角掛起不屑的冷笑,手中長槍瞬間刺出,將禮服男胸口剛剛長好的血肉再次洞穿。白翼順勢將長槍提了起來,又重重往地上砸了下去,亮白的槍頭頓時染上了一層鮮紅的血液。
“區區吸血鬼,也敢在我面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白翼手中的長槍定在了禮服男的脖子上,他只需要將槍尖緩緩下壓,被切掉腦袋的禮服男那絕對是死翹翹的。
“雖然人家是吸血鬼,但也是有名字的,好歹我也是個伯爵,能不能尊稱我一聲德古布拉伯爵?”德古布拉伯爵絲毫沒有大難臨頭的覺悟,抻著個脖子對白翼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白翼的眼簾微微下垂,鋒利的槍尖在德古布拉的脖子上切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他舉起左手張開五指,隨後有氣無力地一握,周圍衝殺上來的骷髏全都化為了粉末。清場完畢的白翼從鼻子裡噴出一口鬱氣,語氣森然地說道:“你不配。就算你身後的那位來了,也不配。”
德古布拉兩眼一瞪,驚訝無比地說道:“哦?你怎麼知道我身後還有人?”
聽得此話,白翼眼中精光一閃,視界之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有些像是都市傳說中的幽靈。白翼毫不客氣壓下了槍尖,可憐的德古布拉伯爵狼狽登場不過三分鐘就領了便當。白翼座下的天馬甩甩頭嫌棄地打出了一個響鼻,飛起一腳就將德古布拉伯爵的腦袋踢了出去。
“天道通幽,吾念即法,上覆乾坤,妖邪無奏。”白翼迅速抖動長槍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古樸的血色字元,隱形的模糊人影如同被澆了熒光劑一樣,漸漸出現在白翼的眼前。
模糊人影雙手放在自己懷中一陣摸索,忽然掏出了一根彎曲的法杖,法杖上綻放出黑色的幽光將他和白翼之間的空間全都吞噬,宛如夜幕突兀降臨,光線盡數浸入黑暗。
面對突然的變故,白翼只是冷冷一笑,揮動長槍掃出一道半月刃氣撞進了黑暗之中。閃耀著白光的半月刃氣就像是飛行的照明器,將前進路上的所有景象照得一清二楚,起碼他所在的空間並沒有發生任何異常,只不過那個被自己揪出來的人影倒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獨自置身於黑暗之中,白翼倒是沒有恐懼的情緒,這位沙場宿將什麼大場面沒見過,還不至於被模糊人影的一點小手段影響到心神。他將長槍拆為兩半,閉上眼睛靜靜等待模糊人影下一步的行動,口中卻是低聲說道:“陷陣鐵騎,衝陣。”
化作長城阻擋骷髏大軍寸步難進的陷陣鐵騎終於迎來了他們最擅長的環節,披掛鐵甲的天馬宛如鋼鐵戰獸,它們邁動修長有力的四肢盡情踐踏著腳下的土地,三千鐵騎連成一條直線開始向骷髏組成的白骨之海逆向推進,亮白的長槍射出一道道狂放的槍嵐,切瓜砍菜般放倒了一批又一批撲上前來的骷髏。
“看著你的手下一個個慘死在鐵騎之下,你的心不會疼嗎?”白翼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他突然調轉馬頭,對著前方的黑暗發出了赤裸裸的嘲諷。
“吾王曾經說過,這世上聰明的人不少,但自詡為聰明人的蠢人更多。在見到你之前,我是不相信的。”一團幽藍的人形火焰照亮了濃濃的黑暗,死魂靈多索莫斯兩顆空洞的眼睛眯成了兩條線,明明是一張火焰形成的模糊人臉,偏偏又能讓人看清上面的嘲笑之意。
白翼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眸之中沒有憤怒,沒有激動,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將長槍稍稍向上提起三分,開口說道:“我的話並不是與你說的,他聽得到。”
多索莫斯一思量就明白了白翼話中的未盡之意,這是在將自己嘲笑他的話語原封不動地扔回給自己。作為一名死魂靈,極強的報復心是他的本性,因此他毫不客氣恨上了風輕雲淡的白翼,瞬間隱去自己身上的火焰,對眼前的仇人發起了浪濤式的攻擊。
黑暗中,一團又一團詭異的煙霧從地下升騰起來,悄無聲息間將白翼包裹其中。這些是來自冥界的陰氣,對鮮活的生命體具有十分強大的麻醉性,能夠令吸入陰氣的生命體出現頭暈腦脹、身體沉重、思維遲鈍等現象。死魂靈的能力很簡單,那就是製造心靈幻境,讓他的目標迷失在環境之中,然後任他肆意採擷目標的生命能量。
白翼的修行已入大道之境,實力遠不及他的多索莫斯自然是不可能在白翼清醒的意識中創造出心靈幻境,故此他借用了冥界陰氣,希望製造出白翼精神恍惚的破綻,給他可乘之機。多索莫斯的打算很美好,而事情的發展也很美好。
無意間吸入陰氣的白翼眼皮漸漸變得沉重無比,身上散發出來的凜冽煞氣也舒緩了下來。多索莫斯繼續從地下釋放出更多的陰氣,讓白翼周身的環境猶如冰窟般寒冷。他不怕白翼耍詐,反正他的時間很多,足夠耗到白翼就算是偽裝也終將中招的時候。
遠處,三千陷陣鐵騎逆著骷髏大軍的軍陣如入無人之境,一杆杆長槍上甚至覆蓋了一層不薄不厚的骨灰。輕易消滅龍牙軍的骷髏大軍在陷陣鐵騎面前逆轉了處境,淪為騎士們肆意捕殺的獵物。多虧這支骷髏大軍不知道什麼叫做畏懼,也不知道什麼叫做保命,它們不過是提線的木偶,堅定貫徹著執線者的意志。很顯然,執線者也沒把骷髏的命當命,操控它們繼續向陷陣鐵騎堆去。
要麼百萬骷髏被陷陣鐵騎屠戮一空,要麼三千陷陣鐵騎在無窮無盡的骷髏圍攻下力竭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