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翼和蔣方河慵懶地躺在做工粗糙的躺椅上,一下一下悠哉地晃著,他們的前方是三名正在緊張趕工的裁縫。經驗豐富的裁縫用墨石和量尺在黑褐色的皮囊上不停塗塗畫畫,為陸虎設計出貼身輕便的隔離服。
郭翼兩隻眼睛死死盯著灰色的屋頂,語氣複雜地說道:“老蔣啊,你說鄭紀陵那夥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五大希望之城沒必要對我們出手,而且他們也不會搞出如此拙劣的偽裝,從深山裡出來……呵呵,我們這裡哪來的深山?不過那鄭紀陵的槍法確實不俗,起碼達到了老鄒的五六成功力吧?而且依他所說,那陸虎對輻射的抗效能夠碾壓我們,那起碼也得有Ⅱ級的水平了吧?我是不相信那幾個寨子能夠收攬這樣的人才。”
“有的時候越是荒誕的猜想就越接近事實的真相,說不定他們就是綠洲城派來的間諜呢?最近綠洲城的日子也不好過了,聽說城堡附近出現了巨大的神秘腳印,有很大的可能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Ⅴ級異獸留下的,再不濟也不可能低於Ⅳ級!綠洲城就算再家大業大,也經不起Ⅳ、Ⅴ級異獸的一頓糟蹋吧?”蔣方河雙腳一蕩,將躺椅晃了一晃,說不出的悠閒愜意。
郭翼的眼睛驟然一眯,語氣中有訴不盡的森寒:“你的意思是……綠洲城想把我們獸王寨當成退路?”
“不光是我,老鄒也是這樣看的。中部的幾個寨子就我們這地理位置最好,更可貴的是附近沒有什麼扎手的存在,非要說有,也就那個介於Ⅲ級到Ⅳ級之間的武修羅了。老鄒的一杆槍都能嚇得武修羅退避三舍,更不用說能人輩出的綠洲城了。”蔣方河舔了舔嘴唇,從旁邊小凳子上撿過一顆果子塞進嘴裡,細細品味著甘甜的滋味。
郭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樑,感慨萬分地說:“老蔣啊,其實我現在特別猶豫……”
“猶豫就別說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鄭紀陵那幾個人絕對不能留,你別忘了我們一路是怎麼過來的?我們正愁著怎麼從盜骨行動中脫出干係,他們就送枕頭過來了,這不是天意是什麼?我們當中,真正有作戰能力的就老鄒一個人,你我的拳腳功夫上不得檯面,所以千萬別做引狼入室的事情。就算你想收攏人才,也要收那些知根知底的。我們的家業太小,經不起折騰吶……”
當混沌的天空陷入漆黑的時候,前往綠洲城盜骨的兩組人已經整裝待發在獸王寨的大門處集合完畢。陸虎身上裝著厚重的黑褐色隔離服,簡直要與這深沉的夜色融為一體。除了鄒天明和鄭紀陵戴著極其珍稀的夜視鏡,其他人是人手一隻戰術手電,郭翼、蔣方河以及寨子裡三名身手不錯的漢子都配了一把速射手槍。鄭成功腰間掛了一把半長的彎刀,東郭曄則是戴了一對堅硬的指虎。
郭翼的右手放在了左腰間掛著的匕首上,語氣嚴肅地進行戰前指示:“在到綠洲城前,行動一律由老鄒指揮。這次的行動干係到寨子的生死存亡,大家一定要做到迅速、果斷、精確!我們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內無論如何起碼要盜來一套完整的Ⅲ級異骨,大家聽明白了沒!”
“明白!”
“明白!”
“出發!”
寨子的大門緩緩拉開,十人小隊魚貫而出,鄒天明走在最前方健步如飛,在夜視鏡的加持下,黑暗反倒成為了他的保護色。鄭紀陵走在隊尾負責壓陣,畢竟廢墟之中不缺埋伏的輻射異獸,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從哪裡蹦躂出一隻來?
鄒天明的步子很穩,方向也非常明確,從獸王寨通往綠洲城的道路早已被他刻在心裡,誰讓那兒曾經是他的家呢?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勾心鬥角,即使末日不外如是。以郭翼為首的寨子裡的人對鄒天明表現出了格外的信賴,他們只管悶頭跟隨鄒天明往前走,反倒使得保持戒備的鄭成功他們隱隱露出了脫節的勢頭。
鄭紀陵不時掃視周圍的環境,語氣輕鬆地聊起天來:“成功、陸虎、小曄,你們只管跟上,周圍的動靜由我和老鄒解決。不知道秘境裡的時間流速與外界是不是相同的,萬一這個試煉搞出個十天半個月都沒結束那就鬧笑話了。”
被鄭紀陵這麼一說,幾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好在夜幕之下誰也看不清誰,倒也沒人發現他們的失態。陸虎隔著隔離服撓了撓自己的手臂,感嘆道:“可惜不能跟外界溝通,不然一拳送小葉子出去,讓他幫我們問問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