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鷹洋撇了撇嘴,露出一副“我信你個鬼”的表情,將手中的長矛微微放低了一些,低聲說道:“你在這裡等候片刻,我進去稟報一聲。”
等到白鷹洋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前時,達爾文突然似笑非笑地對白作霜說道:“作霜,你們白家的人對我似乎不是很友好啊,那位叫白鷹洋的侍衛一共看了我三眼,每一個眼神都充滿了戒備。什麼時候開始,你們修行界的人怕起世俗界的人來了?”
白作霜急忙陪笑道:“達爾文先生你別誤會,鷹洋哥就是這個性格,不然我爹也不會讓他擔任守衛白雲殿的重任了!”
達爾文眨眨眼睛,沒有回應白作霜的解釋。
不多時,白鷹洋從殿門內走了出來,他面無表情地對兩人說道:“宗主同意了,進去吧。”
白雲殿內是古色古香的宮殿佈局,四根硃紅大柱頂起了宮殿,四角各自擺放了一座三足銅鼎,銅鼎渾身鏽綠,不停向外散發著嫋嫋的香菸。宮殿正上方的臺階上有一張案几擺放,身穿布衫的白觀雲端坐於案几之後,臺階下左右兩列共擺放了二十張案几,白觀水、白修明、白茹雪等白家重要人物盡皆列席於此。
“白家子弟白作霜拜見宗主!”一入宮殿,白作霜就收起了嬉笑的嘴臉,一本正經單膝跪地向高高在上的白觀雲抱拳行禮。
“無名之輩達爾文見過白宗主。”達爾文沒有效仿白作霜的行為,而是昂首挺胸立於庭上,微微低頭對白觀雲行了一個注目禮。
宮殿左側突然有一人站起,“唰”的一聲從座位上躍到達爾文面前,伸手就掐住了達爾文的脖子,冷冽說道:“大膽狂徒,見了宗主還不下跪行禮?”
達爾文不驚不懼,抬手拍了拍面前之人的手臂,用手勢示意對方自己被掐得發不出聲來。面前之人眼中陰沉之色一閃而過,突然鬆開了手,卻見一隻灰色的小蟲子從他的衣袖裡飛出,趴在了達爾文的左耳廓上。
“堂堂龍郡第三大家族就是這樣待客的麼?今天我真是長見識了。”達爾文不慌不忙抬起左手在耳廓上掏了掏,竟然毫不忌憚地將灰色小蟲給碾死了。
“你!”達爾文面前之人完全沒想到達爾文竟然會給他上演這一齣戲,頓時怒不可遏握拳就要往達爾文臉上砸去。
高臺之上的白觀雲突然開口道:“無忌,退下。”
白無忌死死盯著達爾文的雙眼,高舉的拳頭定在半空中,好半晌才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來:“你碾死的是灰翅暝蟲,毒性足以毒死一頭大象,我很期待你毒發身亡的畫面!”
達爾文用左手捂嘴打了個哈欠,又將食指上灰翅螟蟲的屍體舔進嘴裡,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應道:“這就不勞你操心了,鄙人從小就愛吃毒蟲,早已煉成百毒不侵之體,你的那什麼灰翅暝蟲恐怕只能死不瞑目了。”
“你找死!”忍無可忍的白無忌終於還是打出了剛才未完的那一拳,令他沒想到的是,身上沒有半點靈能波動的達爾文只是隨意的一擺頭,竟然避開了自己的攻擊。白無忌還欲追擊,就聽白觀雲的聲音沉了下來:“白無忌,退下!”
眼見自家宗主動了怒氣,白無忌只能悻悻收手,不甘不願退了回去。然而白無忌作為陪襯的這個場景已經深深印入了在場眾人的眼中,這位不拜宗主、硬剛白無忌的客人給他們留下了深不可滅的印象。
達爾文非但沒有謝過白觀雲的“救命之恩”,反而還火上澆油地說道:“素聞白家妙手仁心、仁義過人,本來鄙人還有一絲景仰之心,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我一廂情願了。早知道,我就該去拜訪曹家才是,雖然曹家才名列第五,不過我看他們要奪下第三之位也不是什麼難事嘛。”
白觀雲的身上氣勢驟放,遍佈宮殿的香菸受到氣機牽引聚成一張大網飄浮於達爾文的頭頂之上。白觀雲沒有接過達爾文的話頭,而是對一旁跪在地上嚇傻眼了的白作霜問道:“作霜,你有何要事求見?”
白作霜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滿頭大汗地看向白觀雲,結結巴巴不知所云。他從來沒想到素來沉穩低調的達爾文在進殿的一剎那就開始了對整個白家的挑釁,這與他之前和達爾文商量好的劇本完全不符啊!
達爾文又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耳朵,用一種十分散漫的語氣說道:“白宗主,你也是個大人了,何必為難小孩呢?有的時候,明知故問這種事情還真是挺噁心的,哦對了,噁心的不是被故問的那個人,而是被揭穿去故問的那個人。我這話說的可能有些拗口,不過白宗主是個聰明人,我想你是聽得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