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情地笑吧,畢竟你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零極其惡劣地揉了揉念仙的腦袋,大步走到我的身邊,一屁股佔據了真皮沙發的另一半空位。
“唉……”我又一次伸出拇指摩挲了靜壁令牌,猩紅之光再度迸射而出,頂著方毅模樣的器靈從靜壁中走了出來。“老方,辛苦你,再帶他進去參觀參觀,先參觀個……五十年吧。時間流速調到上限。”
擁有器靈之後,靜壁這件曾經在上古時代大放異彩的秘寶終於展現出了它的一絲光彩,許多曾經因為受到重創而導致無用或無法控制的功能正在緩緩修復中,而修復的能量正來源於被關押在其中的那些囚犯的痛苦之念。
半個小時後,器靈帶著念仙從靜壁裡出來了。念仙身上看起來並無異樣,但他的臉色明顯比之前白了許多,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抹不開的陰沉。
不等我開口,念仙便搶先說道:“就這點手段也想葬了我?”
我不怒反笑道:“不,這才剛剛開始。你以為你走出靜壁了?”
念仙雙眼一瞪,突然發現周圍的景象正在急劇地發生變化。風景如畫的校園,漸漸褪去了溫暖的色彩,露出的是冷酷的灰暗。我悄悄運轉著偽法則之力,將我們轉移到了早就為念仙準備好的靜壁映象。
狹長的走廊,陰暗的石室,灰濛濛的霧氣,這裡是靜壁的第一層。
念仙靜靜站在一間空蕩蕩的石室內,凝神聚目,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景象。力量空虛無比的他並沒有發現空間的悄然轉化,甚至他都沒發現我們是在什麼時候消失的,這種無力的感覺,念仙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會到了,久到他已經完全記不起來了。
“愣著幹什麼?就像你最初進來的那樣,再走一遍吧。”器靈冰冷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寂靜,念仙努力辨別著聲音的來源,可惜他一無所獲。
“害怕了?”器靈不給念仙緩衝的時間,故意用嘲諷的語氣去刺激他。念仙面無表情的臉龐終於有了一絲怒意,他緊握著拳頭,四平八穩地向門外走去,一點兒都沒有流露出畏懼的情緒。
令念仙意外的是,當他的腳邁出鐵門的瞬間,周圍的景象迅速發生了變化,只一剎那,無窮無盡的狹長走廊變成了一汪水潭。水潭很清澈,就像一面碧藍的鏡子,只不過這鏡子下面卻是囚禁了不少人和妖獸,他們時時刻刻都在體驗著溺死的過程,卻偏偏死不了,只能日復一日地在痛苦中掙扎度日。
“溺潭。”念仙不帶半點情緒地說出兩個字,保持著不疾不徐的速度繼續向前走去。與那些在溺潭裡沉淪的人和妖獸相比,念仙成為了最耀眼的異類,他風輕雲淡地走在水面上,徑直向自己的目的地行去。
那些正在苦苦掙扎的人和妖獸一見到行於水面的念仙,紛紛露出了兇惡的表情,只不過他們誰也沒有上前阻攔念仙的表現,生動地詮釋了什麼叫做外強中乾、徒有虛表。
一路無驚無險地走到了溺潭中央的一座亭子下,念仙停下了腳步,靠著亭裡的座椅坐了下來。器靈的聲音冷不丁又在唸仙的耳邊響了起來:“你果然還是怕了。狗屁古仙,在靜壁裡面,也不過是一條絕望的老狗。”
念仙眼角微微抽搐,額頭上有兩根青筋暴起,他緊咬牙關,生生將怒火嚥了回去。不想再聽到器靈的聒噪,念仙重新站了起來,抬腳走進了亭子中心的傳送陣中。
傳送陣的光芒閃過之後,映入念仙眼簾的是一座由刀刃組成的高山。高山聳入雲霄,每一片刀刃都在散發著冰冷的寒光。刀山上,各個角落都散佈著在艱難登山的修行者,他們赤手赤腳在刀刃上攀登,動作稍有緩慢,身下的刀刃就開始散動,然後他們就會從刀山上滾落,享受到千刀萬剮的待遇。刀山的頂端有一小方平臺,那裡是通往下一個場景的傳送陣。天空中有黑色死氣凝聚而成的鳥群,只要有修行者想御空前往山頂,就會遭到它們瘋狂的攻擊。
站在山腳下的念仙抬腳踩在刀刃上,腳底有一層無形念力凝而不散,讓刀刃傷不到他分毫。念仙的速度依然如故,不疾不徐,似閒庭漫步地走上了刀山。周圍的修行者們沒有念仙的實力,他們也不敢分出心來打量這位獨特的囚犯,因為只要稍有分心,等待他們的往往就是重頭再來。
因為沒有御空而行,刀山上盤旋著的由黑色死氣凝聚而成的鳥群並沒有找念仙的麻煩,念仙也沒有打算去招惹它們,於是兩者之間一直維持著相安無事的關係,讓念仙順利地走到了刀山頂端的傳送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