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漸滅,焦黑的地面上卻沒有發現刑的身影。白羽緊握軒轅劍,目光如炬四處搜尋,可刑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根本見不到他的身影。
白羽不會天真地認為刑被自己手下的天兵天將一頓集火就給滅掉了,畢竟對方是能在無聲無息之間團滅蓬萊修行者,斬殺道首破塵道人,擒下道首歸元真人的恐怖強者。對於蓬萊仙境這條走狗,白羽還是非常熟悉的,蓬萊三大道首他亦曾接見過數次,因此與刑的實力對比,他的心裡清楚得很。仙軍的集火攻擊,他自己都有數種方法能夠對付,更不用說高深莫測的刑了。
“在哪裡?人到底在哪裡?”手裡握著至高無上的軒轅劍,白羽心中的不安全感卻越來越強烈,他不斷往戰陣的後方退去,彷彿這樣就能遠離那個無影無蹤的恐怖殺手了。
正行走間,白羽身邊的天兵忽然齊齊向他發動攻擊,幸虧青龍戰甲堅實無比,要不然白羽此時已經是滿身爛洞了。遭受攻擊的白羽沒有絲毫猶豫,軒轅劍向前一蕩,數名天兵湮滅於劍氣之下。
“呵呵,所謂仙人不過如此。”刑冰冷的聲音在白羽耳邊響起,然而他卻根本不知道聲音的來源到底在哪裡。
“無膽之輩,有本事正面與我真刀真槍幹上一場!”白羽揮退身邊的天兵天將們,軒轅劍緊貼胸前,滿是戒備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試圖找出藏在暗處的刑。他此時已經對刑的話相信了大半,天兵們突然的反戈一擊從側面證明了刑的能力,這一點與夢魘十分相近,當對方絕對是比夢魘要高階許多的存在,他懷疑刑可能是傳說中的夜遊神。
“到底誰無膽,你敢丟棄軒轅劍與我一戰?”刑的冷笑聲不停迴盪,從四面八方將白羽包圍,讓這位溫室裡長大的大元帥心裡慌得很。
白羽俊俏的臉龐微微顫抖,他忽然眼珠一轉,高聲下令道:“仙軍聽令,全體衝鋒,將魔人餘孽與醜惡鮫人誅滅!違令者斬!”
經過血戰之後,仙軍尚餘近千之眾,讓他們追擊失去黎佑統領的魔人倒也可堪重任,至於三萬之眾的鮫人大軍,壓根就沒被他們放在眼裡。天兵天將們如潮水般向碼頭湧去,他們釋放出來的殺氣就像凜冽的寒風般向我們吹來。
“南紗,你先帶著魔人們走,我來斷後!”面對來勢洶洶的仙軍,我默默掏出透明斷刃,又取出一個乾癟的囊放在手心,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這位小兄弟,這些雜碎是衝著我們九黎魔人來的,豈有讓你涉險之理?只求你們照顧好佑,這些雜碎由我們來對付!”鳩走到我身邊,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之上,掛著善意笑容的臉龐與之前的囂張跋扈完全判若兩人。
“鳩說的是,那位疑似刑天大人的英雄既然將佑拋給你,說明你是一個可信賴之人。我們九黎族對待朋友向來肝膽相照、兩肋插刀,豈能讓你輕易涉險?”鵠同樣站了出來,蔑視地看向蜂擁而來的仙軍。
“大家都別爭了,既然我們都與軒轅谷有仇,那麼我們就是與子同袍的戰友,誰都不會拋下誰。仙軍又如何?我們未必沒有一戰之力!”成為女帝的南紗即使在面對這些氣場強大的魔人依然不露半點怯色,很自然地將自己放在了同等的地位上。
鵠苦笑著搖了搖頭,直白說道:“女娃子,不是我看不起你們。你的軍隊中,除了你和腳下的這頭老龜勉強能入我眼,你的那些士兵放在我們的時代,恐怕連地裡的農夫都打不過,更不用說這些訓練有素的仙兵了。”
南紗微微一笑道:“誰說我們要打贏了?只要拖住他們,讓我們安全撤退不就行了?”
鵠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對南紗說道:“你這話……一下說可以一戰,一下說安全撤退,我都有些聽糊塗了。”
南紗俏皮地眨了眨眼,狡黠笑道:“可以一戰,但不需要。我讓我計程車兵們上去送死,等他們殺光了士兵,我們早就離開了。”
南紗的話一出口,魔人們的臉色瞬間都沉了下來。九黎尚武,族人雖蠻,但重情義,讓同伴在戰場上去送死這種事,在他們眼中基本可以和其罪當誅畫上等號,只不過南紗並非他們的族人,而且他們已是惶惶如喪家之犬,反倒不好開口訓斥南紗。
我雖然知道南紗與東海鮫人之間的糾葛,但也同樣認為她的做法太過殘忍,一點都不像我曾經認識的她,又或者說我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她。因此,我對此也保持了沉默。
以南紗之聰慧,豈會看不明白我們心中所想?她卻是淺淺一笑,依然號令三萬鮫人向仙軍衝去,腳下的玄龜則載著我們迅速向北海深處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