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木窗落到潔白的被子上,將上面擺放著的一疊材料照得閃閃發光,我捏了捏挺拔的鼻樑,舉起雙手伸了一個懶腰,聽著耳邊傳來的骨頭咔嚓聲,心情莫名的愉悅。
“鼎天,起床了?”六叔方明溫和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
“六叔稍等,我洗漱一下。”我將床上堆得到處都是的材料攏在一起,起床換了一身乾淨輕便的衣服,又從衣櫃裡取出幾套衣服塞進了史萊姆之液裡,經過簡單的洗漱後走出了木屋。
方明的長相有些普通,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帥不醜,頗有那麼一絲中庸的韻味。方明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總是能準確找到自己的定位,做自己該做的事,說自己該說的話。
“鼎天,我過來的時候已經把張濟接過來了。”
“辛苦了六叔,謝謝。”
作為曾經的龍牙軍偵察使,經過一系列的波折之後,被當作階下囚關了許久的張濟臉上已經沒了當初的冷酷與精明,剩下的是些許的彷徨與麻木。他步履蹣跚地從方明身後走出來,語氣低沉向我打了個招呼:“罪人張濟,見過少主。”
攤上我這個招事的主兒,張濟也算是個苦命的人兒。心中默默一嘆,我主動向張濟伸出了右手。
張濟眼中露出了明顯的惶恐之色,身子瑟瑟發抖卻始終不敢抬起自己的雙手。
“兵王這個王八蛋死有餘辜!下一百層地獄也不解恨!”我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乾脆抓起張濟的右手與自己握在一起,用清澈平和的目光注視著他。
張濟這回完全藏不住臉上的恐懼,頓時就冒出了一頭冷汗,兩股戰戰要向我下跪,嘴裡還不住地說道:“請少主賜我一死!賜我一死!”
我用腳一頂阻止了張濟下跪的動作,目光轉向站在一旁的方明,努了努嘴。方明臉上露出瞭然之色,掀開衣襬從腰帶上取下了一柄造型精美的匕首遞給了我。
我:“……”
方明有些納悶地看著我,疑惑道:“張濟身為龍牙軍偵察使,沒能及時偵察到危險,犯失職之罪;不明敵情反被滲透,犯無能之罪;協助賊人綁架少主,犯作亂之罪。三罪並罰,縱使凌遲亦不為過。鼎天,難道你召他來不是要賜死他的嗎?”
我有說要賜死他嗎?六叔你這是什麼鬼才迴路?我召回張濟是因為我要他陪我一起去鄭家堡完成任務啊!老爺子要我找到一個奇怪的人,這種事情我不擅長,但是我知道張濟一定擅長!之前把張濟關起來不僅是沒辦法保證他的忠誠,同時也是對他的一個保護,現在能夠控制他的零已經落到了我的手裡,沒了後顧之憂,再把人家關起來就有些不講道理了。昨晚在跟曹蘭打完電話以後,我又跟薛敏打了個電話,這位龍牙軍狙擊使現在已經晉升到副統帥的位置,作為統帥的老爹不在家,自然是要找他要人了。
方明是怎麼知曉我要召回張濟的我不清楚,或許這就是他的本事,也是他以文不成武不就的身份依然能在方家混得風生水起的體現。
“方鼎天,你的思維才是鬼才迴路。這個世界對等級尊卑看得非常重,尤其是所謂的修行界,完全就是封建王朝的復辟存在。換作任何一個正常人站在你的位置,面對犯了如此大錯的張濟,賜死他都算是仁慈的了。不過我支援你,就像每一根螺絲釘都有它的作用,每一個有用的人才都不應該浪費。”腦海中響起了零突如其來的提醒,我才發現了一個重大問題,穿越過來的我思維迴路在某種程度上算是一個異類,如果不注重這個問題,我遲早都要栽上一回。
我暗暗斟酌了一下語句,微笑著對方明說道:“這個……六叔你誤會了,我覺得吧,是人都會犯錯的,張濟犯的錯雖然嚴重,但念在他確實是個人才的份上,我決定讓他戴罪立功。”
張濟身子微微一顫,眼中亮起了一絲光芒。
我一把攬住張濟,貼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張濟,我知道你的苦。我信你,趕快振作起來,這一次的任務拜託你了。”
兩滴眼淚從張濟的眼角緩緩流下,他猛然掙脫我的懷抱,向後退了一步單膝跪下,雙手抱拳,鏗鏘有力地說道:“罪人張濟願為少主赴湯蹈火、鞍前馬後,若違此誓天打雷劈,永墮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