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冒著白煙的坑裡始終沒有半點動靜,我和方晉都不相信兵王會就這樣被赤霄之雷所誅殺。方晉以手示意我待在原地保持警惕,自己則一步躍至坑邊,掌心已然握住了兩顆掌心雷隱而不發,稍稍前傾身子向坑裡眺望。
“不用看了,人已經跑了。”白觀水從遠處飄然而至,雙手背在身後顯露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瀟灑的白觀水,脫口而出道:“白前輩,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白觀水對我擺出一副佯怒的模樣,高聲道:“我老人家想去哪就去哪,怎麼的,我不能出現在這裡嗎?”
跟白觀水相處久了,我早就顛覆了他是不通世事的修煉狂人形象,這老頭子傲嬌得很吶!面對白觀水的質問,我擠眉弄眼道:“當然可以了,不過您老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這就有點不地道了吧?”
白觀水將腰桿一挺,大義凜然地說道:“你小子不就是想說我在邊上看戲唄,老頭子我就是看戲了,咋滴吧?”
我將腰桿挺得比白觀水還要直,一本正經地說道:“誒老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少來誣賴我!”
方晉輕咳兩聲止住了我和白觀水的互懟,他對白觀水拱手做禮道:“白前輩沒有選擇貿然出手自然有他的用意。白前輩,晚輩有一事不明,還望前輩不吝賜教。您如何斷定那位叫兵王的傢伙逃跑了呢?根據我和他的短暫接觸,我發現此人行事雖看似無跡可尋,然實則暗環相扣皆有條理,而且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野心。若說他潛伏在暗處窺伺我信,但是前輩如此篤信他選擇逃離,莫不是有什麼充分的證據?”
白觀水面帶微笑地捋了捋自己的鬍鬚,開口說道:“小子好好向你兄長學一學,連尊老都不知道,還好意思當院長!”
我:“……”
“好了,現在講一講正事吧!那個叫兵王的傢伙被我打上了陰陽印,除非他能夠離我十萬裡遠,否則我要找到他就跟玩兒似的。”
陰陽印是逆陰陽衍生出的神通之一,施術者在自己身上打上陽印,再在目標身上打上陰印,就能夠在雙方之間建立起單方面的感應。能夠修出陰陽印的人都是在逆陰陽的修煉上有著極深的造詣,因為此法不但能對活物使用,還能對死物使用,最早是被用來鎖定天材地寶的。許多靈丹妙藥所需的藥材都極其珍稀,在數百上千年前,科技力量還不夠發達的時候,藥材只能靠自然成熟,而其成熟週期又相當漫長,因此白家前人便研究出神通陰陽印作為標記的手段。
“那個傢伙現在已經逃到了西南方向,行進速度倒是蠻快的。”白觀水用陰陽印探查了兵王的位置,又虛著眼對我說道:“小子你別瞪我,你可是我的實驗物件,我豈能讓你出事?老頭子我一直在暗中保護著你,他們不是沒對你下手嘛,我不沉住氣怎麼釣得出大魚來?”
白觀水不提還好,一提我就來氣!這老爺子把我枯竭的三大奇脈翻來覆去研究個沒完沒了,還搞出什麼治療方案1.0、治療方案2.0、物理輔助法、靈能主療法、綜合治療方案升級版等等等等,把我折磨得死去活來。這個三大奇脈是沒什麼起色,不過肌肉倒是被他練出不少,就連胃口都大了許多。
看在方晉的面子上我就不跟白觀水互懟了,我又想到他說自己一直在暗中保護著我,腦袋突然靈光一現,脫口問道:“白前輩,那個黑衣忍者闖進學院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已經發現了?”
白觀水捋了捋鬍鬚,微笑點頭道:“我又不是看門的,我當然沒有發現!不過……我在樓上觀賞風景的時候恰好看到黑衣忍者個裴侯一前一後衝出了保安室,在草地上打了起來。作為學院的副院長,我豈能容忍暴力事件在學院裡發生?於是我就來到了櫻花大道,正要做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張濟揹著昏迷的你就要往大門外跑去,他反常的舉動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據白觀水所言,他在發現鐵柵門處的異動時,在第一時間就趕到了保安室附近。當時裴侯與黑衣忍者正打得火熱,加上他的身法不俗,所以並沒有發現他的到來,倒是揹著我的張濟走出保安室的時候,恰好與他來了個隔空相望。張濟見到白觀水的瞬間面色大變,彎腰將我放在了地上,抽出兩柄龍牙刺就向他殺了過去。
白觀水雖然與張濟素未謀面,但是作為龍牙軍標誌之一的龍牙刺很明顯地暴露了張濟身為龍牙軍一員的身份。作為方家精銳武裝的龍牙軍竟然向自己發起進攻,白觀水就算腦子再想不清楚也不會在原地坐以待斃,當即朝張濟遙遙一掌打出了逆陽印。
張濟身形一閃朝躲過了白觀水的逆陽印,然而他沒料到白觀水竟然還藏有後手,在逆陽印之後暗藏逆陰印。躲閃不及的張濟當場便被擊中了右肩,肩膀處代表著陰極的經脈受到無形引力逆轉,瞬間就讓他的肩膀飈出一灘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