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進瞧都沒有瞧他一眼,面色嚴肅地向我們問道:“有誰注意到前方的動靜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夏侯進所說的動靜正是周權在前方開路時植被滿天飛的動靜,被他這麼一說我才猛然驚醒,似乎已經好久沒有看到前方植被的飛舞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概在五分鐘前,前方三百餘米的地方,那是最後有樹枝飛起的地方。”諸葛祁連雙手背在身後,一臉淡然地說道。
因為前方有我這一小隊在開路,居於後方的諸葛祁連他們倒還真不需要動手,所以他能發現異常倒也不為奇怪。
夏侯進目送諸葛祁連,眼皮抽了抽,壓下內心的怒火,語調低沉地問道:“祁連兄,剛才為何不說?”
諸葛祁連面帶微笑地對夏侯進說道:“僅僅五分鐘並不能代表什麼,或許周權是累了在前面休息也說不定,之前我就缺乏實踐提出了錯誤的建議,我想我現在還是應該謹慎些好,不要無故製造不必要的麻煩,何況他的身上不是有定位器嗎?進兄,你將定位調出來一看便知。”
“如果能夠定位到周權我也不必發問了,大家都是聰明人,應該不用我多說什麼吧?”夏侯進的手指在手錶上一劃動,一道光束從錶盤的小孔裡射到地上,迅速化作了一張定點陣圖,一個個標有我們名字的圓點集中在圖的中間位置,唯獨代表周權的圓點消失了。
與周權頗有交情的上官汪洋麵色一凝,沉聲說道:“所以說,周權他是神隱了?”
上官汪洋的話一出,隊伍的氛圍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不是沒有人想到“神隱”這個詞,而是沒有人敢說出這個詞,因為“神隱”將會給我們帶來對未知的恐懼,而這是我們生而為人無法避免的本能。
“上官汪洋,你的想法過於極端了。周權的定位消失未必就是發生了所謂的神隱,定位器損壞、磁場干擾,都會使他無法被定位,與其在這裡瞎想,倒不如往前一探究竟,諸葛祁連不是將周權消失的位置都圈出來了嗎?身為修行之人害還怕神鬼之事,註定成不了氣候。”曹戮淡淡說出的一番話令眾人心緒稍安,也讓大家高看了他一眼,這位曹家的少主確實不一般。
“曹戮說的對,與其自己嚇自己,還不如去一探究竟。我夏侯進縱橫沙場近十年,什麼事情沒遇到過?還偏偏就遇不到神隱這樣的好事!”夏侯進收起了投影,將鐮斬具往手臂上一套,從背上取下了一截短棍,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們。
“方晉謹遵隊長之命。”方晉第一個站出來力挺夏侯進,其他人見方家的大公子都如此表態了,本來也沒什麼反對的意思,於是就賣了個人情給他,紛紛表示支援夏侯進的決定。
方晉靠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鼎天,時刻注意周圍的動靜,以我對周權的瞭解,他是個可以託付後背的戰友,而且行事老道,不可能發生曹戮所說的假設。周權消失之事必有蹊蹺,你若發現有不對勁之處,第一時間使出震雷袋佈下天雷陣!”
我點了點頭,扭頭看見華軒和白茹雪與諸葛祁連幾人走在一起,心裡的憂慮放下了不少,方瓊曾說諸葛祁連讓方鼎天吃過不小的虧,其實力想來在隊伍中也是翹楚的存在,應該足以護得兩人的周全了。
因為周權的神隱,我們拉長的隊伍開始收縮起來,最後形成了一個圓圈,大家將自己的後背交付給隊友,每個人都注意著自己方位的風吹草動。當我們來到周權消失之地時,並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周圍的草木一如既往的茂盛,就連荒草都有一人多高。
夏侯進再次用手錶調出隊伍的定點陣圖,驚訝地發現定點陣圖竟然連一個圓點都沒有了!他猛然抬頭一看,身邊哪裡還有什麼人?荒蕪的草地,乾枯的樹木,昏黃的天空,黑色的水潭,共同描繪了一幅陰鬱的圖畫。夏侯進的瞳孔猛然一縮,隨後又露出了一個興奮的笑容,罵罵咧咧地說:“他奶奶的,老子這是神隱了?”
在周權的消失之地,我盯著微微擺動的雜草,身體突然湧起一股惡寒之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就發現視線突然變得模糊,心中警兆大生。我毫不猶豫開啟早就握在手中的震雷袋,一口氣甩出了七道天雷,在我的身邊自行組成了天雷之陣,噼裡啪啦的雷電像是一條條迅猛的毒蛇繞著我的身體不停旋轉,我完全有理由相信現在就是一頭大象衝過來也會被劈成一堆焦炭。
我揉了揉雙眼,眨了好幾下的眼睛,視線慢慢清晰了起來。當我看清眼前的景物時,當場便嚇得寒毛倒立,兩條腿控制不住地亂顫起來。一具無頭的屍體正背對著我緩緩從地上站起來,他腳下的黑色土地正不斷泉湧著觸目驚心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