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穀場上,夏侯進組織探險隊的成員排成了三排佇列,然後將陳路陰之前對我們說的話簡要地複述了一遍。眾人皆是一片譁然,如果說常羊山裡有兇險的機關或是兇惡的妖獸那倒也罷了,可是這已經涉及到了至今都無定論的鬼怪之說,不少人當場就打起來退堂鼓。
“大家不用急著做出決定,反正這常羊山的密道我是一定會去走一遭的。探險所需的物資已經運到了山腳之下,目前也沒出現什麼詭異的事情。陰天我會進山勘察一下路況,有興趣的人可以和我一起去。如果有要退出的人,等我陰天探路回來統一和我說,我會派人將你們送回去。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先去吃飯吧,晚上大家可以在村子裡自由活動,但是不得出村,如果有人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那就自己滾回家去吧。散會!”
一頓晚飯剛開始的時候吃得沉悶無比,本想和我們親近親近的村民們見大家沉著一張臉,還以為哪裡招呼不周,全都小心翼翼看著我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我找來陳路陰小聲安慰了幾句,讓他老人家的心稍安了些,只是依然提不起半點興頭來。
夏侯進有些後知後覺地發覺氛圍不太對勁,於是主動開啟了話匣,與陳路陰聊了起來。在夏侯進刻意的引導下,沉悶的氣氛總算逐漸活躍了起來。·酒過三巡,村民們的淳樸和熱情令大家放下了平日的防備,個個都把自己的經歷胡吹海侃起來,氣氛那叫一個熱鬧!作為修行者,探險隊的隊員體質遠超常人,同時修行的靈決都有著去除體內雜質的功效,所以就算把村民們全都喝趴了,在座的修行者也不見幾人會喝醉。
作為隊伍中的另類,我在客氣了幾杯之後便不再飲酒,村民們記念我曾經的恩情也不逼我,反正都是我隨意他們幹掉,豪爽得不行。我不時動動筷子夾起幾粒花生米,掩飾著我對在場眾人的暗中觀察,夏侯進、方晉、諸葛祁連、周權等人在飲酒上十分克制,喝了半天臉色都沒有變化一分,倒是袁㕞保持著他一貫的人設,喝得滿面通紅,拉著他身邊的村民一頓亂侃。令我意外的是蘇哲這位書生非常嗜酒,一旦喝燙了嘴,停都停不下來,只顧拉著人吹碗。一眼望去,已經有六七個村民被他給放倒了。
月上梢頭,寒意漸濃。
在村民們都喝得七暈八素的時候,夏侯進終於開了口:“好了,我看大家都喝盡興了,今天的晚宴就到此為止吧!陰天有意向進山的人早上六點到曬穀場集合。”
酒宴結束,大家都各自回到了住宿點。說實話,跟著陳路陰進屋的時候,我的小心臟還是有點緊張的,我還特意往窗戶那裡看了一眼,那隻黑色的怪鳥已經不知飛哪裡去了。陳路陰本想將他兒子兒媳婦的房間騰出來給我住,那我哪能接受吶?一番推辭之後,我住在了他家二樓的一間客房,雖然房間並不大,但是很乾淨也很安靜。
我雖是沒怎麼喝酒,但是一天勞頓下來,加上下午受了點驚嚇,上床以後睏意就如潮水般襲來,不到一分鐘我就打起了鼾聲。
迷迷糊糊間,我感覺到有人在拍著我的肩膀,一個激靈猛然醒了過來。我眯著眼睛一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臉上戴著一個猴子面具的人赫然站在我的床頭!
見我醒了,戴著猴子面具的人盛氣凌人地說道:“廢材你好,初次見面,請容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大聖。”
大聖?!我當即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以左腳為支點,右腳甩出一記漂亮的迴旋踢,隨後就被大聖一巴掌給抽飛在地。
大聖氣定神閒地朝前走了兩步,一腳踩在我的胸口上,嘲諷道:“都說了你是廢材,廢材就要有廢材的覺悟。我來看你是你的榮幸,誰給你膽子和我動手的?”
“呵,不要臉的傢伙,連孩子都能下得去手,你也有臉稱自己為大聖?老子是廢材怎麼樣?廢材一樣打爆你!”我惡狠狠地瞪了大聖一眼,雙腳就地一盤鎖住他踩在我胸口的左腳,就勢一滾想要將他一起拖下地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靜不下來了!”大聖將右腳順著我翻滾的方向一轉,左腳如炮彈般踢出,我整個人被他帶著重重撞在了牆壁上,劇烈的撞擊差點沒把我的氣給悶過去。
“好事成雙!”大聖的腳如裝上了彈簧似的,還沒落地又帶著我重重撞在牆上。我連氣都還沒喘過來,這一次直接被撞得失去了力氣,軟綿綿癱在了地上。
大聖蹲下身子,用手拍了拍我的臉頰,冷然說道:“現在能夠安靜下來聊一聊了吧?”
我張口就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大罵道:“我聊你個頭!你個渣宰也配和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