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氤氳,她閉上眼,眼前閃過今日見過的各種情形。
細想之下,許若蘭的家裡大多有一二百人,這還不算當時沒有出來的、在屋子裡的人。
這恐怕是那的所有人了。
她誇下海口,說他們都能活下來,實則她自己未有信心,只怕是死人的速度比她找辦法的速度要快的多多。
“有沒有人告訴您,您走路沒有聲音的?”
白揚歌雙臂搭在浴桶上,似笑非笑地看著簾子後的身影,嗯,高大極了。
未等她欣賞完畢,腦袋上就被他的長袍砸了個正著。
“本王現在一聽到你說話就頭痛的不行,”楚樓煩惱道,從簾子後探過身來,眼裡是想掩飾又掩飾不住的麻煩,“你能不能閉嘴?”
白揚歌:“…………”原來男人真的會變渣。
絕!
她道:“滾。”
“嗤,”半會功夫兒,他已經露出了精壯的上身,是個明顯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他彎腰在白揚歌頭上拍了一下,十分自覺的進了浴桶。
“……”白揚歌心裡lsp,行動好姑娘,臉漲得通紅,無語道,“你有病?”
“這話該是本王問你,嗯?身子剛好跑那去做什麼?”
白揚歌意圖逃跑,被後者拽著胳膊拉了回來,她果然不適應同旁人肢體接觸,頭皮發麻,強行鎮定地道:“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你去做什麼了?”
“不告訴你,乖乖在家養傷聽懂了嗎?”楚樓語帶威脅的道。
白揚歌想了想,覺著躺贏的感覺確實很爽,就是頗有一種禍國妖女的感覺怎麼回事。
道:“不行,你手下那些人夠個屁?黎容城不下旨,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到時候那幫老迂腐又該說你意圖篡位。”
“……”楚樓居然十分認真的想了想,沉吟道,“也不是不行……”
白揚歌:“……”請停止你發散的思維,您的治國能力非常垃圾,就沒點么二三數?
“別放屁了,楚國怎麼說也有幾百年,怎麼也不能毀到你手裡,”白揚歌道,“有點數不行?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要有人、有藥、有一套完整的進出城秩序,而不是把所有人放在這裡等死。”
她這話有些煩躁,楚樓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皺著眉捏著後者下巴道:“怎麼,遇到什麼人了?”
白揚歌啪嗒一下打掉他的手,道:“嗯,遇到個熟人。”
夜初不是個很多情的人,所以這“熟人”就是這幾年認識的了,楚樓沒忍心說破,這瘟疫本非自然而起,短時間內恐怕沒有辦法。
而尋常凡人的體質,恐怕也熬不了多久。
但是白揚歌的煩躁寫在臉上,他不能火上澆油,以免她炸毛。
“唔,你這話不無道理,只可惜你我如今無勢,如何救的了他們?退一步講,楚國皇宮並非你我當時所處之國,恐怕難辦。”他想讓白揚歌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