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竟然有臉自號‘神通’,真是好大的臉。”聽罷了讓·克朗對周慕清的介紹,烏溫冷哼一聲,面露不悅之色,“區區邪魔外道,不過是盜了一線天機就敢自命不凡,恬不知恥。”
讓·克朗聞言,意味深長地輕輕笑了一聲:“呵呵……也許您對此嗤之以鼻,但不得不承認,名號可能是假的,但本事是貨真價實的。”
“那也不過是取亂之術,終究要玩火自焚的。”烏溫腦海中閃過遠方堂哥修煉邪法走火入魔後的癲狂模樣,不由得咬緊牙關,喃喃自語,“僅僅是一樣邪術就足以令人神魂俱滅,那女人膽敢將各派法術甚至是邪魔外道的東西集於一身,在我看來簡直是自掘墳墓,猶不知死!”
姜芷聞言,過去拍了拍烏溫的肩膀:“誒老烏,你說這話,我可不認同——術無對錯、人才有正邪,這好壞啊都該看用的人,關法術什麼事呢?”
烏溫嘆了口氣,向她解釋道:“說得容易,那種得到神通之後的陶醉感,跟咱們習武的連出了絕招是一個道理,那種在玄妙中觸控到‘道’的快感,只是稍有窺伺就難以自拔了。”
“哎呀哎呀,我懶得跟你叨叨叨的,沒意思,”垮起個批臉來,姜芷扭頭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讓·克朗,“讓·克朗!那我問你,無銘公司的六芒近衛,跟你比誰更厲害?”
本來是想殺殺他的威風,哪知讓·克朗聞言依舊是謙遜微笑的態度,攤手道:“我只是行刑隊區區一名副隊長,自然是比不了他們的。不要說我,我覺得即便是隊長們親臨也根本不是對手,畢竟六芒是戰鬥力特化的整合,無銘真正用於大規模作戰的、能夠跟我等塞洛斯作戰部各隊規模對等的隊伍,是黑環罌和制裁傭兵團。”
“淦,那咱們那樣本還怎麼拿回來!”
“放心,樣本放在李遊書那裡很安全,總比在那個間諜身上要安全,更比在周神通身上要安全。”
這時,阿努什卡說話了:“周神通忽然來到江城,估計就是為了阻礙我們的計劃。但樣本現在在李遊書手裡,她又是去找李遊書的。那豈不是意味著樣本會從李遊書轉入她的手裡?如果那樣可就功虧一簣了。”
聞言,讓克朗笑起來,胸有成竹地搖了搖頭:“樣品的事情十分重要,以我對無銘的瞭解,他們的人雖然彼此之間協作默契、互相信任,但對外卻絕對不會把如此重要的情報告訴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你的意思,李遊書和周神通會因為彼此資訊的不對等,加之溝通中的人為障礙,把樣本的事情自動略過去?”
讓·克朗看看阿努什卡,又看看眼前定戢會的兩名理事:“樣本的事情,我會好好考慮的。不過這需要一點配合。”
“您說,只要是我們能夠幫忙的地方,一定盡力而為。”雖然這是塞洛斯自家的東西丟了,烏溫頗有種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感覺,但這個樣本的安危確實關係到他跟姜芷的職務安全,所以當聽到讓·克朗如此波瀾不驚、只是說需要配合的時候,他心裡著實是鬆一口氣的。
然而他的主動沒有得到讓·克朗的讚許。相反,金髮男人英俊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絲微弱的嗤笑,隨後伸出食指來搖了搖,保持著身著西裝的挺拔身姿笑道:“多謝烏先生,不過……只是您跟這位姜小姐,是幫不了我大忙的。”
“您的意思……”
“請帶我去見你們定戢會的會長,至少,該是江夏省的分會長。”
飯吃的差不多了,周慕清跟李遊書、魏若熙離開大排檔,一邊散步一邊閒聊天。此時已經到了晚上十二點多,越是離開了大排檔,往前的道路就越發冷清靜謐,不見行人。
不管什麼城市,夜生活都不是全面覆蓋城市的,即便是江城也不例外。
“哎呀~!吃飽了吃飽了。真是多謝你啦遊書,肯請我吃飯。”周慕清摸著自己的肚子,雖然方才她進食了遠超同齡女效能夠吃下的食物量,但卻根本沒有見她的身材因此而有變化,身著旗袍的身材依舊纖細窈窕。
“沒什麼,一頓飯而已。”李遊書無奈地笑了下,“不過我建議你趕緊讓公司給你打錢,不然我覺得你今晚就要露宿街頭了。”
“已經在催款啦,不用擔心,今晚我必住這城市最好酒店的最好房間,哈哈哈!”周慕清看來應該是個對外端方、對友人極為隨意的姑娘,大喇喇的性格倒確實像個遼東姑娘。
“沒想到你竟然是個術士啊,那你豈不是騰雲駕霧、降妖捉怪什麼的都非常精通咯?”雖然知道修習法術的人跟習武之人之間其實是有交叉領域的——比如無定神通、三太子功這類,就是武道相結合的型別,說它是法術對,說它是功夫也未嘗不可——但李遊書其實對法術這領域仍然是停留在一知半解的狀態,此時便非常感興趣地向周神通詢問。
周神通斜了李遊書一眼:“開什麼玩笑,你當我是孫悟空嗎?修習法術的限制比你們習武之人要嚴多了。你們習武之人的限制都是些基於道德的約束,什麼‘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我們可不行,我們的限制是切切實實的禁制,有些根本做不了,有些若是強行突破,就會遭到天譴,死無葬身之地。”
“真麻煩。”李遊書聞言失望地撇了下嘴,“我以為你們修習法術的人都能一任逍遙呢,這麼看反而是我活得更自在。不過話說回來,一般人一輩子能練好一門法術就已經是不容易了,你為什麼樣樣精通呢?”
這話倒是惹得周慕清笑起來,伸手在李遊書的肩上拍了拍,看著那小夥子又清秀又英朗的俊俏面容說道:“你不也是個武術達人麼——就好像修習武術需要有理論、有實踐、有竅門一樣,法術的修習只要摸清了門路,一樣可以做到百學百會、觸類旁通。只是大多數人不敢邁出這一步,畢竟這種行為在法術領域是對先輩、對同行的大不敬。”
“那你為什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