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陳玉鵬把你堂哥韓施給打傷,你出手擋下了他,”說起這個,孟文茵便開始有了興致,話也比剛才多了些,“你可真厲害,連一派掌門都不是你對手!”
聞言,魏若熙在旁笑著,拿起那杯檸檬百香果茶,輕輕攪動起百香果那像蛤蟆卵一樣的種子,語氣中頗有幾分驕傲的炫耀:“這有什麼,遊書前天,剛剛以一人之力打敗了定戢會十三個門派的高手,連那巖鈞那師傅都輸給他了。”
“那巖鈞?!”這下,連黃蕭都正襟危坐起來,“你挑了那巖鈞?”
“啊……哈哈……那個,是,也不算挑了,”李遊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降低了音量,“我打斷他的鎖骨……另外還把安奉銘、白增瑞、鄭子墨、雷宏霄、呂師恭、馬倫一干人給打了一頓……”
這裡面有的人黃蕭認識,有的人孟文茵知道,個頂個都是有名有姓的高手。李遊書一個人,竟然能單挑他們十三個人組成的隊伍,這簡直是想常人不敢想、為常人不能為。
“哦對了,你們二位……應該不是定戢會的人吧?”說到這裡,李遊書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問清楚對方的身份,連忙補充道,“我記得驚春指一門好像跟徐臨觀不是一路。”
驚春指之名,取自二十四節氣“驚蟄”與“春分”二節氣。李遊書先前所經歷,韓施之“崑崙”走脾土之氣;文彬之“畢方鳴”走心火之氣;陰骨掌一門走腎水之氣。而驚春指功夫,也是修煉五臟五行之獨一精氣而成——“木,始於寅,旺於卯,接地氣於辰”,如果按二十四節氣、兩兩一組劃分十二個月的話,卯月便對應驚蟄、春分二節氣,而肝木之氣於一年中卯月達到最旺,故而,這門以催動肝木之氣為手段的指法,便以其最旺盛之節氣作了名姓,起名“驚春指”。
脾土之氣,承載接納;心火之氣,溫熱升騰;腎水之氣,寒涼滋潤。
而木喜條達,條達即調和暢達。肝主疏洩與升發,疏洩則能助脾胃消化吸收;升發則能使氣機舒暢。用樹木生髮的現象比喻肝的生理特點,恰如其分。
以肝木之氣主導的驚春指功夫,調動內氣也如樹木一般通達順暢、生機勃勃,且對應了八卦中巽卦,在如風的螺旋內氣中呈現出幽幽綠意。
黃蕭聽聞李遊書的疑問,便點點頭:“我跟定戢會沒有什麼糾纏。雖然我還是武人,但更多是作文茵的經紀人。練功沒落下,不過用的機會不多。”
“那……”說著,李遊書腦袋一轉,又向孟文茵問道,“你呢,孟老闆?你這一身的功夫,又是在哪裡練的?”
孟文茵和黃蕭聞言皆是一愣,不約而同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
“哈哈哈哈,”李遊書暢快大笑,“抱歉抱歉,我的呼吸法能夠觀人內氣,所以孟小姐在我面前是藏不住的。”
孟文茵紅了臉,低頭低語:“我以為自己藏得很好,連孔世傑都沒看出來。”
天機社的演員會武,雖然外人不知道,在圈內卻是眾所周知的。但優伶的武藝,哪怕是武行內部都模稜兩可、知之甚少。畢竟人家唱戲那是正兒八經掙錢的行當,恆劇火遍大江南北的時候,武行裡的人不過都還是些開武館的、看家護院的、街頭賣藝的、賣大力丸的、落草為寇的……比不了。
人家忙,也很少參與武行的事情,人家有自己的正經圈子,叫“梨園行”。
俗話說得好,好把式鬥不過賴戲子——四門功課,相聲是“說學逗唱”,戲曲是“唱唸做打”,這“打”就不一般。雖說是花架子,但整日的翻跟斗、端架子、刀花槍花嗖嗖地練,力量、柔韌性、協調性都是極高的。
“各有專長嘛,孔世傑功夫好,但他對內氣感知這門功課還是差些。如果是醫門那些個百草會、藥仙流、懸濟堂的高手坐在你對面,望聞問切都不用全來,單是望你一下,估計你就露底了。”
說罷,李遊書便喝起飲料來,等待這位孟文茵把她學武的家底兒亮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