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眸色一沉,再也沒有心思欣賞這房中旖旎和外頭京都的恢弘,便越過了那屏風,就瞧著花月姑娘也站起身來。
她仍然背對著月滿,也讓月滿感覺到了陌生。
從前的嚴雀兒是個美人,但也是個如空谷玉蘭一般的美人。乾淨又清麗,還帶著年少的天真,讓人想不由自主地靠近。
可眼前的這位花月姑娘,便是瞧著背影,也與從前的嚴雀兒相去甚遠。
她穿著一身淡紫色的紗衣,卻是擋不住身形之下那帶著鏤空的貼身百合長裙。裙子將她的身體包裹的恰到好處,露出了非常流暢又優美的背部曲線。卻在這一層淺色紗衣的朦朧之下,顯得她整個人都多了幾分神秘且極具誘惑。
別說是男人了,就是月滿一個女子瞧見了這樣的背影,心裡頭也是人部族地要讚歎,可真是個嫵媚的女人啊!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月滿卻竟然站在花月姑娘的跟前兒,都不敢上前去了。
她只是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這個背影,張了張口,一時什麼都說不出了。
花月姑娘似乎也是做足了準備,這才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看著月滿的時候,輕笑一聲:“兩年未見,阿滿如今可真是個大姑娘了!站在這裡穿著男裝,若是我不知,還以為是這京中的俊秀小生來找我談情說詩呢!”
她掩嘴而笑,眉眼之間皆是嫵媚。
甚至在笑起來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輕輕扭動著自己的身體。
於是一個絕世慵懶又嫵媚的女子,便在月滿的眼前出現了。她長著一張嚴雀兒的臉,卻再沒有了半分嚴雀兒給人的那種親和又天真的感覺。
要月滿說,這是她的蛻變,但卻未必是一件好事吧?
千言萬語也都在此時此刻,哽在了月滿的喉頭,最終只能化作一句:“嚴姐姐,好久不見。”
“嘻嘻——”
眼前女子又是輕笑出聲,她如今似乎很愛笑。可那笑容之中,直達眼底的卻只有冰冷罷了。
她揮手示意月滿坐下:“日後就不要叫我嚴姐姐了,叫我花月就是。若你心裡覺得不安,叫我花月姐姐也好。嚴雀兒此人,早就已經死了。”
月滿低了頭,並不想妄自去揣測什麼。
可心裡那被針扎一樣的疼痛,還是有些難忍:“花月姐姐……沒想到再見到你,是在這種場景之下。”
看得出月滿的心裡難受,花月的眼中,也到底流露出了幾分不忍,嘆了一口氣:“你這丫頭,如今都是大丫頭了,還這般重情重義?哪知這世上是人心最為涼薄的。阿滿,你既來了,自然是想聽聽,我這兩年,是經歷了什麼吧?”
月滿不否認,她好奇。
花月也沒有隱藏什麼,或許她也想對月滿說這些話。所以她甚至都沒有聽月滿要說什麼,反而自顧自地就開了口。
而她所經歷的一切,都是月滿不曾想到,不會想到,也不敢想到的!
當年嚴雀兒從鎮子上離開之後,就只有一個目的:尋找明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