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楚泉說這個話,是有些避重就輕了。
他們這套法子對待京中的那些達官貴人或許能卓有成效,可惜夏老大隻是個粗人。
他白了楚泉一眼,沒好氣道:“當日你們將月滿送過來的時候是什麼清醒,我還歷歷在目。可憐的孩子,連府中的一個小小管事都能欺負她!送來我這裡,我雖然不能給她多好的物質條件,但孩子心裡頭至少是高興的。怎麼,如今你們說要將人帶走,就要將人帶走了不成?!我不答應!”
夏老大的態度堅決,讓月滿知道,她的身後其實有很多人可以依靠。
連夏老三都擋在了月滿的面前,也不顧後頭剛剛出生的孩子,彷彿夏家所有人現在的第一緊要的事情就是要留住月滿。
楚源看到夏老大如此,也是到底出了聲:“月滿她舅舅,可月滿到底是楚家的孩子啊!在這裡你們是對月滿不錯,但你們能給月滿什麼呢?叫月滿留在你們這村子裡,可不是要叫旁人戳我們楚家的脊樑骨?”
原來他在意自己,只不過是因為害怕旁人戳脊梁骨!
顯然,楚泉也意識到,楚源不該這麼說話,私下輕輕扯了扯楚源的衣袖。
夏老大更是氣急,質問楚源:“阿滿對你們來說到底是什麼?!她在你們楚家過的什麼樣的日子,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們不過放阿滿回去的!”
楚源也不惱,反而卻看向了一直躲在夏武身後的月滿:“月滿,你自己說,你要不要和我們回家?”
月滿堅定地搖頭:“這裡才是我的家!”
楚源的眼中,便生出了不可遏制的怒火來:“月滿,你可要想清楚!”
楚泉拉了一把楚源,也是走向了月滿:“月滿,大哥知道,你在楚家是受了委屈的。當日將你送過來,並不是父親的意思,而且父親這一次回去,也肯定是要懲治家中的亂象的。如今宮中剛下了旨意,父親雖未得到擢升,不過皇上念在他的年歲大了,身上的傷也重,所以恩賞父親回京調養身體,近些年只怕父親不會再去戰場上了。在家中有父親坐鎮,便不敢有人對你不公。”
說著,他的眼神也越發溫和了起來:“我也立了些戰功,如今是從四品的京都守軍校尉了。我也會留在家中,我們都會護著你的。”
說是護著,可月滿卻還是百般不願,甚至低了頭:“爹爹,哥哥,我知道你們的意思。可月滿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當日在被送來舅舅這裡的時候,月滿就沒想過要回去。倒不如……你們就當是沒有月滿這個孩子沒有月滿這個妹妹便是了。反正……家中人人都以為我是個災星,我不回去也好。”
其實月滿的心裡,早就沒有了這些事情的委屈。
可在夏老大聽來,就是揪心:“你們看看,你們將一個孩子給逼成了什麼模樣?!阿滿不會隨著你們回去的,她如今是我們夏家人,了!”
楚源皺眉,眸色沉沉,似乎在思考什麼。
楚泉卻是不放棄,繼續看向了月滿:“九妹妹,難道你就不想想祖父嗎?”
說起此話,月滿倏然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