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大並沒有為難村長,只說一句“知道了”,這事兒也就算是這麼過去了。
好在那威武鏢行的人到也算是說到做到,只在這村子裡停留了一晚上,宿營在村口,第二日下午的時候,便就離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倒是難得地清淨。
夏老大將這事兒暫時忍了下來,沒有同夏老三計較。
而月滿和萍兒,也在一點點地適應這個小榆樹莊的生活。
月滿也對萍兒囑咐過了,她們最好少在這村子裡走動。
倒是不為了旁的,自從她來了之後,好似出了太多的事情。
雖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村莊,不過閒言碎語也多得很。
就這麼,她們開始適應起來了這樣的生活的時候,第一場雪也開始下起來了。
從前在京中,見著雪的時候,月滿就總是覺得開心。大約是因為她也是出生在冬日裡,如今到了這小榆樹莊,反而覺得雪是更加純白的東西了。
自天際飄灑而下,鵝毛大雪落在地上的時候,卻最是輕柔。彷彿能帶走這世上所有的髒汙和塵埃,等月滿再一次抬頭的時候,看到的只是純潔的白。
頭頂烏沉沉的天兒,也彷彿在昭示著,這不會是一場小雪。
而月滿也瞧見了舅舅夏老大坐在前屋的視窗,心滿意足地看著外頭:“都說瑞雪兆豐年,咱們小榆樹莊已經好幾年沒有在初雪這一場下的這麼大了!阿滿啊,說不定你真的是老天給咱們夏家帶來的福星呢!”
福星?
旁人都說她是個災星,唯有舅舅說她是福星。
前屋的碳爐子裡燒的是暖洋洋的,劉氏和牛水蓮也圍坐在碳爐子旁,瞧月滿來了,自然給她讓出來了位置。
月滿四顧,卻沒有瞧見夏武:“哥哥呢?”
坐在視窗的小老大的眼神,遙遙看向了村子後山的方向:“去後山採藥了。入冬之後,後山有一味藥材珍貴。他說冒險去試試看,總不能叫咱們這一家子,在這一橫個冬天裡,坐吃山空吧?”
畢竟……他們要想到的是,明年他們的地可是要比去年少上一半呢!
月滿雖然知道這會兒上山採藥是危險,可也更加明白這個家庭真的已經捉襟見肘了。
於是她靈機一動,轉而看向了牛水蓮和劉氏:“舅媽,嫂嫂。不如咱們冬天也動起來吧?”
劉氏卻輕嘆一口氣:“冬天能做些什麼?過不了多久,便是大雪封山,只怕連採藥都不成了!而且這後山的藥材被那周家看的很嚴,咱們如今已經算是偷偷去採了,還能如何?”
她們只是農村的婦道人家,自然想不到更多的事情。
月滿卻是笑道:“上一回和哥哥進鎮子的時候,發覺這裡有賣絲線的。瞧了一下,到也不算是貴。不如嫂嫂和舅媽冬日和我一起學繡花如何?咱們繡些絲帕或者荷包這樣的東西,讓哥哥和大舅舅帶到鎮子上賣錢,多少也能貼補家用呢!”
繡花,想月滿從前最討厭的事情了!
但是作為這個時代的女子,她還是學的不錯。畢竟在這個時代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沒有其他娛樂活動的情況下,好似女子在閨閣之中,能做的事情,也就是學一些琴棋書畫了。
不過對牛水蓮和劉氏來說,她們都面面相覷,有些為難:“我們這做慣了農活的,笨手粗腳的,如何去學繡花呢?”
繡花這種女工,就是為了那些家中有些錢財或者有些權力的人家準備的。農戶家中的女子,最多就只會紡織,而不會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