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微茫一瞬閃爍,將狐狸轉交給我,“你既然喜歡,我哪能不讓你養呢,喏,專門給你擒的。”
“你不對狐狸毛過敏了?”我攬緊小狐狸淚盈於睫。
陽光傾落他在衣間,他頭頂罩著一圈光環,他摸著我臉蛋,笑吟吟道:“只要你高興,我便心滿意足了。”
愛戀變成依戀,欽慕變成敬慕,有時也懷念從前那個高傲自大不容忤逆的主君,如今他溫柔慈愛,也別有一番可愛,唯一不變的,就是時刻限制我的出行。
有一回我和阿靳上街遊玩,沒和他報備,他撐著傘急匆匆出來尋我,臉色蒼白如玉,眼神擔憂慌急。一靠近我眉宇舒展,面如紅蓮,彷彿瀕臨死亡又復活了。
我不由感動自己的重要地位,阿靳偷偷告訴我主君平時對他愛搭不理,最近卻禮遇有加,實在很反常。
真是個找虐的孩子,我解釋說他應該不再懷疑你是他老子的私生子了,阿靳的臉色十分精彩奧妙……
除了阿靳,連平時遭白眼的九尾白狐都受到優待,主君偶爾會給它喂喂肉,順順背脊的毛,笑靨幽柔。
這夜他掀開薄被,我正扭扭捏捏躺在他窩裡,抱著微弱的希望,乞求道:“主君,我今夜想跟你一起睡。”
他竟眼也不眨,爽快道:“那你睡裡側罷。”
我萬分激動爬起身,雙臂圈住他後頸,下頜擱在他肩頭上,滿心歡喜,難以置通道:“你真是主君麼?”
蓮臺燭火熒熒搖曳,他背對著我沉默,半晌才轉過身撫摸我的臉蛋,眼神幽動,“我從前待你不好麼?”
我頃刻眼眶潮溼,將頭靠在他頸間,“如今更好。”
薔薇的媚香悄悄浮動,是幽柔如蜜的甜,淺紫色簾帷隨風波動,他眼睫垂落兩扇剪影,若有所思。
“阿夙,我會像對親生胞妹一樣對你好。”他柔笑著慢慢撫摸我的鬢髮,像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承諾。
不知為何我不覺得違和,彷彿在和另一個人對話,我情不自禁道:“我也會像對親兄長一樣對你好。”
曾幾何時,他那種若有若無的吸引力,讓我情不自禁親近,恰似靈魂的交融,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好熟悉的感覺……睡夢中我緊緊纏著他,他的呼吸徘徊在我耳畔,那是陌生的話語:“我也不知……為何依附你,才能魂魄安寧,或許是……生前淵源……罷了……”
他停頓片刻,繼續說:“我會代替……補償你……”
夢魘中是誰在說話,就像故人踏光歸來,漫天星辰燦爛時,我迎接著他一步步重赴紅塵,翌日醒來窗外又是朗朗乾坤,靈鵲啁啾,阿靳低著頭在門口徘徊……
我啞著嗓音喚他進來,他一路上不敢看我,將食盒端上桌,迅速道:“阿姐,主母請你午後去佛堂見她。”
我懶懶應承一聲,他眼尾偷偷窺我,臉色彤紅。
“阿姐……”他抬頭正視我,嘀咕道:“你還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