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如何了?”沈臻望著灰白的窗外,只覺得心中在滴血。
站在他面前的人,嘆了一口氣說:“公子,你又忘了,昨日長公主已經被絞死於刑場了。”
“是我回來遲了,謝景元和阿遙到底在幹什麼?她竟然真的死了,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
一室寂靜,來人默默退去,只進來一個看起來很機靈小丫鬟。
乍起的風,連帶著雨,飄飄灑灑落了一室。
小丫鬟一個哆嗦,連忙跑過去關上窗戶。
沈臻思緒還沒有飄出室外,但是轉眼卻被一個小丫鬟,關上了窗,俏皮的笑了笑,嘴裡唸叨著:“少爺,這雨天溼氣重,你的身體……”怕是受不了。
“啪!”藥碗被摔碎了一地。
“啊!少爺……”小丫鬟驚慌的要蹲下去撿。
“不用撿了,把窗戶都開啟,然後你們都出去,全都都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進來。”
所有人都被趕了出去,沈臻一個人艱難的下了床,這場病來的真不是時候。
看著看著,窗邊就有人紅了眼,凍紅的鼻尖,褐色的小痣越發明顯。
此後,時光漫長,但是世上再沒有會對他說:“阿臻是男孩子,不可以哭。”
人生何其短暫,晃晃十七載,本來沈臻覺得一輩子待在清遠峰上,也未嘗不可。
然而,到現在,他功業未成,朝廷之上,連一句話都說不上最後也沒能及時趕回來。
也不知從哪裡傳來了已故沈相的之子,沈臻去了戰場,一時之間,酒樓歡場,市井街巷都多了一段談資。
病秧子還去打仗,國家還不得遲早破了?敵國會不會以為我們南梁沒有人了?簡直笑死了。
此後,一去經年,再無訊息,直到,靖遠八年,八百里加急軍情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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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從密閉的窗戶間透露出一絲絲光亮,正好照在謝雲遙的眼睛上,她半眯著眼,移開視線,看見看見沈臻,正趴在對面,睡得乖巧。
薄唇緊抿,雙眼緊閉,黑鴉般的羽睫乖順的覆在臉上,挺立的鼻樑上,鼻尖有一枚小小的紅痣。
也不知道是你上輩子哪個情人為你點的。
臉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看來膏藥還不錯。
謝雲遙轉過身,輕輕合上門。
現在天色尚早,還沒有幾個人出來,也不會經過醫館前面的房間驚擾到沈臻。
但願可以多休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