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正好,風輕雲淡。
謝雲遙坐在水榭亭臺邊,看著池臺中的快要敗落的荷花,暗自出神。
原來這朱明也快要結束了。
小雅立在一旁看著姑娘心定神閒的看著夏末殘荷,撅著嘴瞪著對面的同樣飲酒作樂的人。
“姑娘,你什麼時候把他趕走?”
謝雲遙拿起魚食撒入池中引得一群鯉魚游過來掙食。
偶爾還有歡快跳出水面的小蠢魚。
“急什麼?不急,趕了他,他還是會來,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他蹦噠。”
一晃已經過去了不少時間。
謝雲遙瞧著時間也不早了,不知道沈臻今早要打的硬仗,何時才能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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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朝堂之上,你說的話了想清楚了?”
沈臻抬起頭,雖然沒有觸碰到謝景元的眼神,但是眉宇之間不卑不亢,絲毫不被謝景元暗含威脅的語氣所影響。
“回陛下,微臣喜得陛下賜婚,家父遠在青州,我理應攜妻子前去祭拜。”
沈臻垂下的視線自然而然落在了書桌上,寬大的書桌上,擺著一摞摞奏摺,偏偏有幾個攤開落在書桌邊緣。
一眼望去可盡知其中內容。
沈臻對其中的彈劾視而不見。
“沈愛卿,你可要想清楚,此去青州,山高路遠,歸期難定,朕實在是想念,朝堂之上也需要你。”
謝景元磨砂著手上玉扳指,嘆息一聲。
沈臻伏跪在地,悶聲說:“臣乃一介武將,並不懂朝堂之上的事,如今,邊塞安定,臣已交出兵權,煩請陛下允許我請離,暫歸青州。”
諾大的御書房中,沒有一點聲響,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只有中間的香爐依舊緩緩的散發淡淡的龍涎香,在空氣中醞釀發酵,氤氳出一縷歲月的沉香屑。
噠噠的聲音從身前傳來,骨節分明的手指不停的敲擊著檀木桌,讓壓抑的氣氛,得到一絲緩解。
“沈將軍,朕不是不答應你,只是……”
“陛下!”
立在謝景元身邊的李公公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慍怒爬上了他的眉眼,讓本就眉眼狠戾的他,眼中更是散發著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