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多謝殿下告知原委,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應該被欺負這些年。”陳茵向項景淵欠身,淡淡地說,“且不論其他,您想,萬一沒有的事,萬一是您聽錯了,又或娘娘另有深意,那我受的委屈算什麼,一場烏龍一笑而過?”
項景淵惱道:“我如何能聽錯?”
“姑母彌留之際,我日夜在身邊照顧,御膳湯藥皆經過我的手。”陳茵說道,“殿下所疑之事未必沒有,但我也相信自己眼中所見,不能貿然去恨一個人,不能貿然加一個罪名在誰的身上,若有一日證據確鑿,我必要為姑母討回公道,在那之前,還望殿下冷靜三思。”
“我是為了你好……”
“將來好不好眼下不可知,只知道這幾年,拜您所賜,我過得很不好。”
項景淵站了起來,一時頭也不疼了,明明眼前這個,才是最叫他頭疼的,他來來回回走了幾趟後,惱道:“那可是我的生母,難道我為了騙你,我……”
陳茵問:“敢問殿下,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項景淵不耐煩地搖頭:“除了你,沒有別人了。”
陳茵再問:“這些年,您查過嗎?”
太子背過身去道:“查什麼,查我的生母嗎?”
不料身後傳來無情的嘲笑:“您查也不查,就認定娘娘的罪過,而後來折磨我,您說您好歹查一查呢?”
“陳茵,你給我閉嘴!”他轉身怒斥,指著面前的人,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失態,迅速放下手。
陳茵則平靜地說:“殿下,在您眼中,我就是如此,可以呼來喝去,可以為您所擺佈,可以由您來決定我的去留乃至生死,讓我閉嘴,不過是一件小事。”
項景淵不禁用手捶了一下胸口,他快氣死了,彷彿一口黑血堵在咽喉,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陳茵卻走上來,毫不客氣地伸手安撫他的胸膛,浮躁惱火的人,頓時呆住了。
“殿下,請保重身體。”
“你少氣我,我就……”不等話說完,項景淵忍不住捉住了陳茵的手,胸口的抑鬱漸漸散去,偏又說不出半句話。
陳茵問道:“殿下,皇后娘娘的死因,您還打算查嗎?”
項景淵堅定地搖頭:“我不能對付我的母親,不能查。”
陳茵道:“那我們怎麼辦?”
太子眸光深深地看著她:“我會盡全力,不讓母妃傷害你。”
陳茵垂下眼簾,收回了手:“為何不從一開始就這麼做,為什麼要趕我走。”
“茵兒?”
“往後的日子,不知會如何,還請殿下不要強求。萬一我心裡的傷補不回來,萬一大婚後帶給彼此更多的痛苦,待您繼承大統的那一日,就將我廢了吧。”
項景淵手足無措,慌張地問:“可是你,你剛才還……”
方才為他緩解頭疼,為他疏散胸腔的鬱悶,這些親密的舉動,其實連陳茵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但她明白,是她沒出息,她太在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