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懷遷說:“中宮之位,歷來是最大的權術,皇帝未必要娶最愛的女人,而嫁給皇帝……”
說著,他也四下看了幾眼,實在是太想和七姜攀談,不論什麼話題都想和她聊,一時忘了分寸。
七姜見狀,默契地擺擺手:“回家再說,我知道這是大事情,不能在外頭亂說,我不好,不該問你的。”
她轉過身繼續聽書,腮幫子一鼓一鼓地咀嚼著核桃仁,眼前人兒是如此可愛聰慧,展懷遷瞬間就卸下了緊張和自責,換做了下不來的笑容。
記憶裡,極少有這般閒情逸致的時候,從小到大,除了唸書便是練功,或文或武,只想早早掙下一番事業,早日自立門戶。
過去那些年裡,被表哥纏得不行了,才會偶爾陪他出來坐坐,就今天這茶樓,他都著實找了一陣才找來。
好在來得不晚,書正說到精彩的地方,寥寥幾筆的上古神話,從說書人口中講來,別有一番意趣。
與此同時,一封信到了太師府,下人們麻利地送來沁和堂,上官清接了,念與姑祖母聽,老太太便道:“封二百兩銀子,給他們當盤纏。”
上官清勸說:“姑祖母,二百兩,未免太多了些。”
老太太哼笑:“總該有幾分太師府的闊氣,我是請他們來做客,來給晚輩講講規矩,可沒請他們來爬到我的頭上。”
上官清只能應下,拿了鑰匙去取銀子,回來後,老太太已寫好了回函,和銀子一道封了箱子,命人即刻送去。
“清兒,你把左手櫃子底下,抽屜裡的匣子拿來。”
聽姑祖母這般吩咐,上官清便照著做,摸出小小一方匣子,老太太接過後開啟,裡頭是拇指大的一隻小葫蘆,小的彷彿才出芽,就給摘下來風乾了。
“姑祖母,這是什麼?”
“藥,是當年,讓蕭姨娘上了你大伯父床的藥。”
“這?”
上官清渾身一緊,手裡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袖。
老太太卻拿起她的手,將五個手指掰開,把小小的葫蘆放進她手心,冷笑道:“朱嬤嬤被綁走前,替我置辦下的,這麼多年,她沒少照顧你,也算最後盡一份主僕心了。”
上官清的手,微微顫抖:“姑祖母,您這是……”
老太太說:“你自己看著辦吧,明面上的事,我會盡量為你安排,可哪怕雲七姜今天就死了,展懷遷不肯娶你,也是沒法子的。但你可以讓他不得不娶你,這東西厲害得緊,只要往酒水裡加些許,事就成了。”
上官清已是雙頰通紅,手心裡不住地冒汗,幾乎滑得要捏不住小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