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的語氣很真誠:“我非常感謝你們在我還是個普通規培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在我面前秀過什麼優越感,也感謝你們在我成為你們同學的時候,對我同等相待。”
“這是真話,沒摻假,也不是故意賣酸。”
陳於生也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其實他更希望以平等的身份來面對陸成,但是陸成取得的成就又不得不讓他們主動地自我降低身份。
但現在聽到陸成這話,他卻是也覺得,陸成與他們的關係是關係,可以好。
但是也沒有必要因為自己等人的平庸就原地固步,最主要的還是自己等人的天賦和努力還不太夠上陸成,所以路走得慢了些。
而且陸成挖心窩子的話,也很能觸動人,就道:“小成哥,你他麼這麼一說,我怎麼感覺好像還是咱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一樣。”
“你能現在再這麼講話,我們高興還來不及了,就怕你不認咱們這些同學了!”
“有這種想法的可不止我一個人。”
陸成說:“那就慢慢處,以後你們就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今天這臺手術,大丁哥不會來,咱們慢慢做!反正止血帶打了,該怎麼清創就怎麼清創,我比你管的病人還要少一些,說不定還得你多帶帶我呢。”
陳於生不知道陸成在國外經歷了什麼,而且陸成一直待在關節外科,對清創不熟悉,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要不是今天手術室的事情他沒聽說過,那他就真信了。
但是現在陸成身上發生的什麼事情,會成為秘密呢:“小成哥,你說的話我差點就信了。”
“要帶也是你帶著我好吧。”
“這點逼數,兄弟我心裡還是有的。”
雖然嘴上這麼講,但是倒與陸成沒那麼生疏了,商業互吹這種話,陸成還能說得出來,就證明他並沒有把自己當成上下級看待,而是同輩人。
打好了止血帶,陸成就主動地要求抬腿,把消毒的機會讓給了陳於生。
與此同時,在消毒鋪巾了之後,陸成又讓陳於生開始清創縫合,他直接當起了一助,然後很注意自己的說話方式,一步一步地,把指導的語氣轉變成商量的語氣在引導著陳於生的操作。
麻醉師看到這,倒是多看了陸成兩眼,瞬間來了精神。
他竟然還打了眼,之前還以為陸成是個新手,
不過聽了兩人的對話,他倒是知道了陸成的身份,所以細緻地聽著陸成講話,
越聽反而有些佩服陸成,有些地方理解之透徹,簡直連他這個搞麻醉快七八年的人都能聽得懂,
這就是一種能力和境界,
舉重若輕。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陳於生終於是開心地把脛前和脛後動脈、伴行的靜脈以及膕神經都分了出來,非常開心地與陸成討論道:“小成哥,這個病人的運氣也太好了,脛骨骨折的斷端就差錯開那麼零點五厘米,就要截肢了。”
“剩下的操作還是你來吧,我不敢搞了。”
陳於生望著那骨折的斷端藏在了膕神經和脛神經、腓淺腓深神經交雜之處,主動放下了止血的電刀。
陸成也不推遲,快速地接過了手,然後把拉鉤的位置讓給了陳於生,說:“來,你幫我把這塊肌肉拉開一下,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