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侯雲飛“噗通”一聲躺到床上就變成一個特大的“大”字,仰望著天花板“砰、砰”地拍著胸膛哽咽地低語:路家的孩子們,侯爺爺已經叫你們侯叔叔、李阿姨回餘縣去找你們郝叔叔替你們路叔叔開脫罪責了。你們就放心吧!
有時候,他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寫著地名或者數字。就突然寫成了以下內容:衛東、月娥,你倆這會兒應該回到餘縣了吧?都跟郝副校長解釋清楚了吧?
剛寫完,侯雲飛就意識到自己寫了不該寫的內容。急忙擦去了重新寫上應該寫的內容啦!
可是,底下的學生們卻立時唏唏噓噓地議論紛紛:咦,高中部的侯老師和李老師的大名就叫衛東、月娥。咱們都知道他倆是夫妻,只是這侯老師與他倆是何關係呢?眼下這段時間,是咱們的“黃金時期”。侯老師幹嘛寫著不相干的內容呢?
雖然這些孩子顧及講臺上老師的感受,故意壓低了議論聲。侯雲飛還是全都清晰地聽在耳中了,他立即轉身為自己剛才不當的行為解釋:同學們,你們口中的侯老師、李老師是咱兒子、兒媳。他倆受我家親戚所託來你們這所中學任教時,有些事情還沒來得及和他倆當時任職的學校交接清楚。這次就是回去找那裡現任副校長交接沒來得及的事情,希望你們就別再胡亂猜想啦!
說到這裡,他衝著依然眼睛睜得溜圓地望著自己的孩子們深深鞠了一躬說:同學們,老師剛才分神寫了在這個咱們複習的關鍵時刻不該寫的內容。在此,老師誠心實意地向你們說一聲“對不住”。還望你們以大局為重,就原諒老師一不留神所犯的錯誤啊!
話兒溜出口了,侯雲飛又深深鞠了一躬。看到這裡,那些孩子倒也不好再說什麼異議的話啦!
夜晚時埋頭批閱完所有的課堂作業,他的腦袋一抵到枕頭上睏意就毫不留情地襲上心頭。睡著、睡著,往事就像電影似的依次播放在侯雲飛的腦海中。不知啥時,就會展現出此文開頭的一幕幕惡夢。最終,總是以他激烈地搖著頭高聲求饒的聲音來收尾哦!
接下來,他就被驚得再也無法平復心智繼續入睡了。只得翻身坐起拽起掛在床稜上的衣服一邊往身上套著,一邊眨巴著眼睛環顧著宿舍內的景物心有餘悸地喃喃自語:原來,一切都是我在做著惡夢。鮮血淋漓的場景,委實太可怕了。哎,但願路校長“吉人自有天相”啊!
心兒也隨著侯雲飛的喃喃自語聲“噗通”狂跳起來,直到他的眼光落到床前牆壁上貼著的“邱集中學複習作息表”上時。他的腦海中,才會逐漸地浮現出:自己跪在這所中學“教師辦公室”裡,當著高中部各科任課教師的面兒許下的承諾。以及一群孩子們充滿期待、信任的求知眼神哦!
每當想到這裡,他就使勁兒地晃動著頸脖上那顆早已思緒雜亂的腦袋。以這種方式強迫自己“噗通”狂跳的心兒快點冷靜下來呀!
那天在邱集中學“教師辦公室”內發出承諾之後,侯雲飛就暗自下定決心:絕對不能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造成自己自願臨時擔負起責任的兩個班級學生們“迎考不順”啊!
不是擔憂從未做過教師的自己,給兒子侯衛東、兒媳李月娥的臉上抹黑。而是不想讓自己成為“誤人子弟”的罪魁禍首,這一點是他打心眼裡不願意接受的恥辱哦!
在邳縣邱集中學學生們最為關鍵的三天裡,侯雲飛就是憑著這份自己強行加給心兒的責任感存在著。儘管夜晚的惡夢來勢那麼洶湧磅礴,總是折磨著他一個勁地輾轉難眠、思緒萬千呀!
但是,只要窗外展現出一輪魚肚白時。他就會搖晃著腦袋、揉搓著眼皮子,頻繁地雙手捧起涼水刺激臉面,實在不行就拉開宿舍的木門衝到這所學校操場上跑幾圈。想方設法地讓自己快速地進入清醒狀態融入白天裡的角色中啊!
短短的三天,對於無所事事的平常人來說。可謂是“一眨眼”的功夫,沒啥大不了呀!
可是,對於那些熱火朝天地複習迎考的教師、學生們來說。卻是猶如黃金一般珍貴無比的“非常時期”哦!
對於心中時時刻刻地繫著路建華一家人安危,且又從未做過教師的老書記侯雲飛來說。代替兒子侯衛東、兒媳李月娥呆在邱集中學,在這至關重要的三天裡陪伴著一群複習迎考的“學霸”。毫無疑問,是遠比讓他參加三年的農村勞作還要倍受煎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