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少行法那個狗頭啊。席千歲面無表情的在心底暗罵,除了眉心丹砂以及光頭之外,簡直和少行法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佛子頷首一笑,淺淺的溫柔極了。
席千歲扭頭裝作看不見,重複了一遍托里婭剛剛說的話:“幾百年前那場大火遺留下的魂靈,依舊守衛著他們的責任。”相較於托里婭的腔調,她要更清脆更有一點歲月感。
托里婭恍然回到數不盡年歲前,那時驕陽正好,少年眉目如畫,卻是弱不禁風,桃花樹下淺淺一笑,眉心丹砂白衣少年入我心懷。
“你從外地來是嗎?我來教你我們這裡的語言。”
兩人便是從初見至傾心再到白首,最後便是奈何橋上再不見。
佛子又是一笑,眼裡的情緒終於起了波瀾:數萬年了,它在殼裡的時候聽,聽了許久也該是會了。
饕餮一族本是天生地養,一界生來一隻,除非這隻死後,再從無盡歲月裡生出一隻,重複著跌跌撞撞的成長。
這一隻說來緣分甚巧,在九天之上時落到大鵬窩裡,一覺睡醒,大鵬氣的要命,大翅膀指著這顆蛋嘰嘰歪歪,氣炸了一身鳥毛,直到佛子從那經過,被大鵬扔了一懷,這顆半死的蛋就到了他手中。
每日唸經誦佛,字正腔圓的多羅調日日都讓這顆蛋聽了去,可是許久許久這顆蛋還是那種模樣,幾次都以為是顆死蛋,後來入凡界歷劫,這顆蛋也莫名其妙的跟了下去。
成了皇子殿下的伴生物,奇奇怪怪被人嫌惡,生而視為不詳,也因身體病弱才得以在皇室苟延殘喘的活下來。
雖然最後這皇位還是落到他手中。
佛子從記憶裡抽身,風揚起他寬大的衣袖,天邊金光乍現,祥雲朵朵,似是在迎接某位神佛的歸來。
佛子定定的看了一眼和席千歲說話的席念安,而後轉身離去。
就在那一刻,托里婭似有所感的偏頭向外界看去,只透過窗戶看到一片空空,忽略心上的空落落,她笑著摸了摸席千歲的腦袋,宣佈下課。
席千歲不想和托里婭老師培養感情,她覺得托里婭老師實在太熱情太粘人了。
“阿辭。”門外淺淡的聲音瞬間拯救了席千歲,捏起生無可戀的藍懶,跑的飛快,個子又竄高了少許。
“歲安!”吃的!
在席千歲眼裡,閩如行=吃的!而不是指閩如行是個素的竹子精,是指他身上幾乎掏不完的靈魂小零食,混了那麼久,還是沒有要到那家店鋪的連結,真是失策啊。
小腦袋搖了搖,有點垂頭喪氣。
閩如行一眼就看透她在想些什麼,點了點她的鼻尖,笑著忽視自家母親:“別想著連結了,我買給你吃不好嗎?”
這幾天混的忒熟了,席千歲都傻乎乎的被套走小名,聽他嘴裡念出“阿辭”二字,格外繾綣。
作為等價交換,他讓席千歲喚自己“歲安”。
閩如行的字來自他的母親,母親席念安,他就名歲安,父親的記憶記不大清楚了,只知道有個字是行。所以閩如行的行來自父親,歲安的安來自母親。
至於席千歲——說真的,我開始真的沒想當童養媳來著……阿辭,你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