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遵誨知道他的意思:“魯王的話,末將信。”
韓通接著說到:“自先皇徵遼迴轉以來,本王掌侍衛司已十年,故舊及侍衛司蔭封的官員遍佈天下,本王自家便是不想管,卻也身不由己啊。”
這句話董遵誨沒法兒接,韓通嘆口氣:“退一步說,本王可以不理京察之事,但決不能讓趙匡胤主持京察,如若不然,我侍衛司將哀鴻遍野。”
董遵誨想了想:“魯王,這一點末將倒是有預感,此次主持京察,落不到趙匡胤頭上。”
“莫非皇上有暗示?”韓通立刻問到。
董遵誨搖搖頭:“並沒有,只是末將的預感。”
韓通沉吟一會:“行了,本王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本王且先看看事態發展。”
“末將告退。”
這邊廂密謀出個這樣的結果,齊王府那邊卻發生了爭吵。
回到府上慕容德豐便拉住慕容延釗:“父王,此次京察,你當挺身而出主持大局。”
慕容延釗皺眉到:“本王是個粗人,只識帶兵打仗,不會查察官員。”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慕容德豐說到:“父王又何必推諉。”
慕容延釗有些不耐煩:“此次京察,自有能耐人出來主持,用不著本王。且皇上用趙德昭不用你,擺明了就是搞平衡。”
“先前因征伐幽雲戰略之事,你蒙皇上恩寵,如今皇上怕你一家獨大,所以便要扶趙德昭上位。咱們這位皇帝可是個有主意的人,你就別跟著瞎摻和了。”
“孩兒認為並非如此,”慕容德豐解釋到:“趙德昭是吏部侍郎,吏部本就是署理官員事務的,他參與主持京察是分內之事。”
慕容延釗一心只想保住自家富貴,與己不相干的事,他不想操那份閒心:“日新,你要知道,這主持京察看上去雖然威風八面,但實際是個得罪人的差事。”
“你說滿朝乃至全國的官員,多半是蔭封而來,還有部分是十年寒窗科舉而來。察走了蔭封的官員,便等於得罪了他的父祖輩;而那些科舉而來的官員,靠著自家發憤圖強好不容易謀個一官半職,你卻要砸了人家的飯碗,這不是引得人家戳脊梁骨麼。”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誰敢保證呆在皇上身邊不出點差錯?倘是本王主持了京察,將來若有一絲行差踏錯,那些被查察下去的蔭封官員父祖必會群起而攻之;而那些科舉而來的官員,也會著書立說,讓本王遺臭萬年。”
“本王已位極人臣,且皇上許諾進入凌雲閣,主持京察,與本王有何益處?”
慕容德豐有些焦躁:“父王,我慕容家的富貴是如何得來的?皇恩浩蕩已極,父王卻只想著保全自家的富貴,置天下生民於不顧,我看這京察,首先要查察的就是父王。”
“放肆,”慕容延釗喝到:“不要以為你做了個小小的少師,就可以與本王如此說話。自太祖起,本王就為大周南徵北戰,身被數十創,今日獲得的一切,都是本王應得的。”
“父王,”慕容德豐耐著性子勸到:“正因如此,父王便更該出來主持京察,難道父王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庸官贓官將你打下的基業就此毀掉?孩兒相信,只要父王秉公辦理,必不會有人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