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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勻本人是地地道道的大學教授,高知分子,奈何他父親也就是周禹詩的爺爺,是個“萬惡”的資本家,隨便一劃拉在各個領域都有涉獵。
周禹詩說:“這療養院沒什麼人,明年就要拆了做旅遊專案了。”
章野挖著周禹詩特地給他蒸的鱸魚,略有所思地問:“他還能活多久?”
周禹詩把魚翻了一面,肉多的那邊轉到章野面前:“至多三個月,這期間供吃供藥,只是不讓他出來而已。”
章野點點頭。
周禹詩補充道:“不用擔心他再出來鬧事。我爸找人查了,他在京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賺點兒錢就回縣城一貓,吃喝嫖賭偷樣樣不落,要是真上心把他送進去都行。”
章野對章明志沒有絲毫留戀,死就死了,他七八歲時候就想他怎麼還不死。歸根結底就剩一層血緣關系在,他低著頭喃喃道:“死了我回去給他出殯。”
周禹詩“嗯”了聲,說:“我陪你。”
章野提了提嘴角,轉而鼻子有點酸:“禹哥,我特別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特別想。”
他要把自己沒得到的全都補償給孩子,他說:“我一定是好爸…不是,等等,應該叫我什麼?”
周禹詩想也沒想地道:“媽媽,不限性別,生者為母。”
章野覺得周禹詩說得有道理,他說:“起個小名吧,你上次給我産檢看出來性別了嗎?”
周禹詩笑了笑道:“下次能看出來了,你想起什麼小名?”
這是他倆第一次面對面的,討論關於這個孩子的事,之前不確定因素太大了,提起來總有點沒底氣。
章野吃飽了,把筷子放下道:“我沒文化,你取。”
周禹詩沒回答,也放下了筷子,他忍半天了。他起身繞開餐桌,拉著章野胳膊示意他站起來。
章野:“嗯?”
周禹詩:“等下再收拾,去沙發坐會兒,我想抱抱你。”
章野難得有點臉熱,怎麼吃個飯還分離焦慮上了。
倆人扔著一桌子盤碟碗,章野歪在周禹詩懷裡,百無聊賴地轉著手指上的戒指,還在想起小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