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汪慕詩也不大願意耿家兄弟去跳舞場。
可是剛才她已經問過喜鵲,家裡的洋車和車伕都沒在,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大哥他們已經出去了。
汪慕詩徒勞的任由那串珍珠項鍊從手裡游魚也似的滑回妝奩匣子裡,一時間竟有些茫然。
好像全世界都丟了自己,自顧去玩樂,那她呢?她要去做什麼?
何小滿並不在意自己的一個小小伎倆已經成功勾的那位二小姐的滿腔怨念,就算知道,她也會默默說一句:我故意的。
她還有她的艱鉅任務要完成。
侍寢,啊呸,侍疾。
其實也可以叫做侍不寢。
晚飯終於不再是餿飯,說不上豐盛,一葷一素一個冷拼,一碗米飯一小碗桂花酒釀湯圓,何小滿總算是吃到了正兒八經的第一頓民國飯。
喜鵲也有問有答不再如從前那樣趾高氣昂彷彿她才是主子,雖然對這位太太東一榔頭西一斧子的問話很懵逼很不耐煩,但是還是壓抑著怒氣一一作答。
且讓你再蹦躂幾天。
早晚作死了你,破草蓆子一卷,王熙鳳一樣丟去亂葬崗喂那些紅眼睛的野狗。
吃飽喝足,何小滿接著去老太太的春暉堂去互相煎熬。
沒錯,就是互相煎熬。
何小滿的嗅覺告訴她,遊氏喝的東西其實就是紅糖水加什麼藥材熬煮的東西,哪裡是藥?
至於每天只要劉香草侍疾,擺明了就是折騰她,要麼就是劉香草堅持不下去跟他們翻臉,要麼就是劉香草累死,目的不要太明顯,就是要劉香草給譚蕊兒這位二太太挪窩還不肯去做那個明面上的惡人。
劉香草並不是非要死賴著不走,你們不想要她可以離婚啊!
偏偏又怕別人說他們忘恩負義。
這是何小滿最開始的想法,後來透過跟喜鵲閒聊,何小滿才明白,他們的婚姻是經過備案的,譚蕊兒吵著要上龍鳳帖,其實汪慕淮和譚蕊兒已經扯了大總統治下的結婚證書,奈何譚蕊兒總覺得家裡有一位大太太她就名不正言不順。
汪慕淮就想離婚。
於他來說,拿一筆銀錢打發了劉香草,很簡單的事情。
可是老太太不肯。
因為街上整天都在遊行,天天喊著婦女解放,聽說每個鬧離婚的都分走了不少家產。
汪家現在已經沒什麼可分的了,汪慕淮在這個時候非要鬧離婚豈不是要分不少家產給劉香草?
那怎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