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冶嘆氣道:“你這真是跟我太見外了!”
石武笑著道:“就是不見外我才跟公孫大哥說的啊,我知道公孫大哥先前可能是出於對元叔的敬畏而結交於我,但後面你為我做的事情我每一件都記在了心裡。我也真把你當成大哥了,雖然你這大哥年紀是大了點。”
“哈哈哈,你小子!”公孫冶被石武逗笑道。
石武認真道:“公孫大哥,既然這次我們都大難不死,那就好好活著,找機會去完成我們心中的執念。”
公孫冶聽後將袖裡乾坤法袍和那枚碧玉簪子取出,法袍之上紫青之色相融相生,公孫冶穿上之後風雷之力暗蘊其中,法袍亦在修復著公孫冶受傷的身體。他含情地看向那枚碧玉簪子,上面的雲彩和那隻精緻的鳥兒像是活物般靈動非常,公孫冶說道:“小武兄弟,想聽故事嗎?”
石武點頭道:“公孫大哥願意講,我自然願意聽。”
公孫冶回憶道:“其實我很早以前只是一個野修,因機緣巧合下在迷霧之森一處樹洞中得到了一本修煉功法,後面靠著迷霧之森中靈獸的獸丹不斷修煉晉升。你應該知道我跟那馭獸宗宗主王猛是至交好友吧。”
石武嗯了一聲道:“我聽趙辛說過。”
公孫冶道:“我和他認識的時候他還只是馭獸宗的長老,我們因為在迷霧之森中都看中了一隻金丹後期的四色麋鹿而大打出手,我和他當時都是金丹後期,我因為是風靈根的緣故,速度比他的木靈根要快上不少,那隻四色麋鹿先被我以風系術法打斷了一條腿。不過王猛那傢伙也賊得很,在我去抓那頭四色麋鹿的路徑上施法生出纏繞靈植,不僅讓我著了道被困原地還讓那頭四色麋鹿逃了。按他的話來說就是他抓不到那大家都別抓了,我一氣之下就跟他打了起來,他也不示弱,我們二人就在那片林中打得不可開交。就在我們誰也不服誰的時候,那隻金丹後期的四色麋鹿竟然又回來了!還帶了兩隻不知是它的父母還是同伴過來,而且每一隻都是相當於元嬰初期的五色麋鹿。那兩隻五色麋鹿顯然是火屬性的而且靈智頗高,它們也不管我和王猛是不是一起的了,邊用那兩隻火紅的鹿角噴射火焰封住我們去路,邊對著我們衝刺過來,被它們這一刺下去不死也得少半條命啊。”
公孫冶說著還比劃了一下,聽得石武激動道:“後來怎麼樣了?公孫大哥和那王宗主是怎麼逃掉的?”
公孫冶感慨道:“後來自然是我用風盾抵擋,他用木系術法在我風盾後面又凝聚了一道靈植組成的木牆。哪知那兩頭五色麋鹿實在太厲害了,一下就將我們的術法給衝破了,還把我們頂出去老遠。我和王猛也知道這次已經是人族和靈獸之間的對決了,就先放下了成見決定聯手逃走。可我們無論怎麼逃都會被那兩隻五色麋鹿給追趕上,它們就像在耍我們玩一樣。當時的我和他已經被逼至絕境,他邊吐血邊開玩笑說這次若不死就和我結拜為兄弟,我說我一個野修從不跟他這種有門有派的修士結交。他還生氣地說大家都要死一塊了還分這些幹嘛。我想想也是,就答應他如果這次逃出生天,那就一定跟他結拜。可那時候我們都知道,我們這純粹是死之前的嘴硬之語罷了。那兩隻五色麋鹿還口吐人言說會把我們的元嬰當補品一樣吃了。說句實話,我這種吃慣了獸丹的野修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王猛就受不了了,他說他怎麼說也是馭獸宗的長老,寧願自爆也不會被靈獸畜生當食物吃了去。說著他就要以元嬰自爆了。”
石武咋舌道:“這點我倒是跟公孫大哥一個想法。以前我阿大爺爺說過,有資格殺人的,都應該是做好了被殺準備的。不過王宗主也是個性情中人啊,就憑他敢自爆元嬰就說明他是條漢子。”
公孫冶贊同道:“嗯!可能是運氣好,也可能是王猛那傢伙嗓門大吧,他的叫聲不但惹怒了那兩隻五色麋鹿,也引來了在附近的她。”
石武看到公孫冶的眼神變得十分溫柔,就知道那個她肯定是公孫冶心中念著的那個人了。
“我永遠記得那一天白衣勝雪的她瞬移而至的樣子,她眉眼間似有一片溫柔湖水,對所有的事物都存有包容之感。她一來先問了王猛的身份,在知道他是馭獸宗門人後,立刻施展水系術法與那兩頭五色麋鹿纏鬥在了一起。她的水系術法當真絕豔,於其間的她好似驚鴻仙子一般。我後來才知道那時的她已經是元嬰中期修為,想來也是,不然那兩頭五色麋鹿又如何會被她驅趕逃走呢。後面我跟王猛被她救出了迷霧之森,在知道我是一個野修之後,她非但沒有嫌棄,還問我有沒有興趣加入她們拜月宮,她說她在拜月宮中還做得了主。王猛其實在她說話的時候就告訴了我她的身份,她乃是拜月宮宮主靈鳶。在她面前,我只覺得自己低得像是地上的泥,但她卻從沒有嫌棄過我,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公孫冶深情道。
石武突然想起了他四叔和玉瑾,同樣的身份懸殊,不同的是阿四和玉瑾之間是兩情相悅,他問道:“後來呢?”
公孫冶不好意思道:“後來我在靈鳶的邀請和王猛的極力鼓動下加入了拜月宮。”
石武笑道:“對哦,不然公孫大哥也不會出現這裡啊。”
公孫冶道:“嗯,不過初到拜月宮的時候還不是現在這般的。因為我是野修出生,雖然靈鳶將我安排為客卿長老,但在那些長老和弟子眼中我就是低人一等的存在,他們從沒拿正眼看過我。只有靈鳶會時常關心我修煉的程序,分享給我結嬰的經驗,還說有什麼需要的跟她說就是了。我那時候木訥的很,根本過不慣這種拘束的門派生活,是故多次想跟她提出欲要回去迷霧之森生活,可每次走到她面前我就把要說的話給嚥了回去。不過她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跟我說,如果我想走我可以回去,她只想我過得開心就好。她還說不管我是走是留,拜月宮的風氣她定要改上一改了。不久之後,拜月宮的人似乎都在發生著改變,對我的態度也和以前不一樣了。而我也在她的鼓勵下開始準備破境結嬰,我覺得我不能讓她失望!”
石武似有所感道:“嗯!”
公孫冶道:“在我結嬰之前她幫我準備了許多丹藥靈石,更是力排眾議幫我開啟了宮主殿下面的靈氣泉眼。我不知道這世上為何會有她這種人,對誰都是懷有一顆包容之心,對事物都充滿著熱愛。是她改變了我的人生,是她教會了我什麼是愛!可能是我命好,也可能是我準備充足,我的結嬰很順利。碎丹之後的靈氣就足以凝結出完整的元嬰,而且那三重天劫神雷更是讓我進一步的淬體升修。她為我高興之餘將這件袖裡乾坤法袍送給了我。後面拜月宮的人也對我越來越友善,我不知道那是真的還是假的,但只要有靈鳶在,我就相信那是真的。”
“那公孫大哥為何會和靈鳶宮主分開呢?”石武不解道。
公孫冶心中一疼道:“因為拜月宮上宗出事了。拜月宮在外隱界或許是排得上號的大宗,但在內隱界卻是中下層次的宗門。當時上宗被敵對宗門針對,牽連外隱界的拜月宮也開始遭到各種廝殺,我和她並肩作戰,但還是遭到對方偷襲重傷。我和她命懸一線間,上宗開啟飛昇之門,但因為種種規則只能有一人飛昇入內隱界。我知道飛昇之門是上宗為她開啟的,所以我選擇不拖累她,將她推入了那飛昇之門。這是我這輩子做得最後悔卻也不得不做的事情!說來那一次還要謝謝王猛,在靈鳶進入飛昇之門後我認為自己必死,幸好有他帶著馭獸宗護宗靈獸和幾位元嬰長老過來救了我。”
“原來是這樣。”石武道,“公孫大哥後面就沒有打探過靈鳶宮主的訊息?”
“自然是有的。後面上宗請出一位大能平息了這次干戈,我聽下界的上宗使者說,靈鳶被拜月宮上宗委以重任於一處福地閉關。上宗聽從她的建議讓我繼任外隱界拜月宮宮主之位,說她希望下次相見時拜月宮是她所想的模樣。我本想懇求上宗讓我見靈鳶一面,但我在當時人微言輕,根本沒人會在意我的想法。直至這數千年來的積累才在憶月峰被佔之後,藉機幫泉師弟換了一個去上宗做外門弟子的資格,用來打探靈鳶的訊息,這算是我的一個私心吧。不過至今為止泉師弟都沒傳回什麼訊息,可能是因為不方便,畢竟從內隱界下來一趟會很麻煩,他還沒有那個能力。”公孫冶說道。
石武想起前面唐一卓說的,現在聯想起來,原來裡面還有這麼一層深意。石武輕輕問道,“公孫大哥,你可知道靈鳶宮主是否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