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藉著與木板對撞之力身形在空中一頓,雙指並劍,一抹血紅氣勁附於指劍之上的同時阿大又聚力於腹部,他硬吃阿四一記重拳也要以雙手指劍擊中阿四兩側肩井穴。阿大身體被阿四重拳轟飛到第三層船艙,而阿四面上雖無表情,可他的兩邊肩骨呈現恐怖的彎曲狀,他的身子更是不受控制地撞破第一層船艙,墜入貨艙之內。
“有意思!不過力道弱了些啊阿大!”貨艙之內的阿四立刻飛身而起,眼中戰意更盛,這才是他想要的。
阿四越戰越狂,身上的白色氣勁也是越發凝實。
阿大擦了擦嘴角鮮血自第三層縱身而下。
阿四虎步生風,直接躍起攻向阿大。兩人在第二層又是一番近身戰,阿四一個閃身右腿像繩索一樣勾住阿大脖頸,阿大以左手嵌入,不至於讓阿四可以將他鎖喉窒息。阿四同一時間左右手骨爪再現,如餓虎撲食般直襲阿大面門。阿大似有所料,在骨爪逼近面門之時右手指劍附著血紅氣勁向上弧線一擊,正中阿四雙手手腕處,將阿四的致命骨爪瞬間化解。而後阿大見時機成熟,運勁一喝,使出久違的一瞬三劍。只見一道血紅氣勁凝實於阿大指劍,鳩尾劍、中極劍、膻中劍幾乎無間隔地一齊落在阿四身上。
阿四嗤笑道:“要試多少遍你才知道你的點殺劍對我……”
噗嗤一聲,阿四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他雖然沒有痛覺,但氣息和鮮血的異常讓他迅速做出後退的決定,他擦著嘴上的鮮血震驚道:“為何?”
阿大指劍放於胸前道:“凡事有利有弊。我沉溺於高階修為之中,一路走來遇敵皆是一招斃命。久而久之,在遭遇困境,依舊是相信那一招斃命之法。就像你現在,移除了痛覺過後你可以更好地運用這副特殊體格。可落在你身上的一瞬三劍甚至後面的一瞬四劍你的身體不會給你任何提示。我方才就在以點殺劍試探你經脈氣息的流轉。確實!單一的點殺劍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但每一劍下去,你身體的經脈氣息都會做出反應,它們避過點殺劍的氣勁移動另一個位置的時候,我的其餘兩劍直接將它們的去路封住。氣勁相沖,你自是重傷!”看到使出一瞬三劍後手上越發顯現的血紅氣勁,一股久違的熟悉感湧上了阿大心頭。
“不可能!谷醫說過,同階之內我險有敵手。只要找到一個個讓我攀升的階梯,我破境之後就是先天武者境至強。”阿四對於谷醫的話深信不疑。
阿大道:“若是有命,你大可以回去問問他,阿大可否堪稱你之敵手。”阿大凝神間雙手指劍並立,阿大身上的血紅氣勁在他身後形成了一張血色鬼面,對著阿四露出了血腥的微笑。
阿四用手臂擦去嘴角不停流出的鮮血,他不信,先前還被他壓制的阿大怎麼可能這麼短時間內就超過了他。
阿四猛提功力,一種來自於本能的兇猛虎意讓他的攻勢越發狠厲。可阿大先前就可以預判他的招式,現在即便他繼續猛攻,速度更加迅捷,阿大還是能以一瞬四劍破他氣機。
阿四的身體也在不斷受創中越來越沉重,這是他第一次遭遇這種困境。如果是那種至強的先天武者境壓制他也認了,可阿大現在就是內家上品巔峰。先前還把阿大當成破境階梯的阿四,如今倒成了阿大的破境臺階。
雜念頓生,心圈突現,阿四陷入了那個不瘋魔不成活的狀態。他要殺了阿大,他要破境成先天武者。他不能輸,就是死也不能輸!
阿四的身形明顯慢了,阿大也看出了阿四眼中的瘋狂。阿四重招再攻阿大,身上卻沒有了那股白色氣勁。阿大不躲不避,讓其雙拳轟中胸口。就在阿四面露喜色之時,阿大猛喝一聲,血色鬼面自阿大胸前湧出,撞開了阿四的攻擊。阿四震驚想退之際,阿大一手掐住了阿四的脖子,將他按在木牆上道:“怎麼?讓你打中一下你就高興成這樣了?先前那個傲氣的阿四呢!”
阿四想要掙脫,卻發現怎麼也掙脫不了。阿大身上的血紅氣勁死死地壓著他,讓他動彈不得。
阿大道:“是不是沒有痛覺就可以這般肆意狂戰了?你有沒有想過,你只是谷醫的觀察品而已。”
阿四如遭雷擊道:“不會的!谷醫說過,我只要用了他的太素九針,沒了痛覺的我就是同階之內最強。你剛剛也被我打敗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直到阿大說了一句話後,阿四徹底崩潰了。
“太素九針,我也用過。”阿大這八個字,殺人誅心。
阿大將失魂落魄的阿四放下,轉身走向石武。他覺得眼前的阿四已經沒有和他再戰下去的意義了。就像剛剛在雨中的阿大一樣,阿四的心裡此刻狂風暴雨。
“他也用過,谷醫騙我。谷醫說過我是最特別的,他為什麼要騙我!我就是最特別的,我不會輸!我不會輸!”阿四的心圈越收越緊,緊得要把他逼死。
阿大嘆息一聲,他感知到身後飛撲過來的身影。轉身怒目間,阿大身後的血紅鬼面亦隨著阿大的心境現出恐怖惡相,讓阿四飛身過來的攻擊停頓在半空中。
阿四已經連正面對戰阿大的勇氣都沒有了。他頹敗地跪在地上,如一個無助的孩子般痛哭哀嚎。
阿大看著阿四,又想到了登船前他叫出的那一聲“叔”,心軟道:“如果你有勇氣拔出太素九針,那你或許還能與我再戰。但我可以告訴你,那種痛苦即便是當初的我都差點選擇直接了斷。而且重獲痛覺的你,以後每次移骨都會感受極大的痛楚。你,敢麼?”
“你,敢麼?”這三個字在阿四的心圈上不斷地衝撞著。
阿四,他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