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她口中說的“期望她死的人”,還真把事情猜中了。
梁帝一怔,倒是沒問那遺書上面寫的是什麼,“朕年紀大了,那些人也不再是孩童了,一件小事便接二連三出么蛾子,真把朕當傻子麼?”
李公公站立一旁,默聲不語。
陛下不過是發句牢騷而已,他如若接話就僭越了。
梁帝也沒久留李公公,又吩咐他回去繼續陪著葉輕悠。
之前是“盯”,此時是“陪”,僅僅一件事而已,就連字眼兒都變了。
李公公回到大理寺時,葉輕悠正看著角落發呆,就連李公公湊近的腳步聲都沒察覺。
“葉小娘子看什麼呢?看得都快入迷了。”李公公提醒一句,葉輕悠才恍然回神,又拿起帕子在薰香。
“是想著殿下在那邊也不知怎樣了?急缺的藥料單子還沒送來。”葉輕悠自嘲一笑,“但仔細一想,我就在牢裡呢,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好在外面有人張羅著,也不耽誤什麼事。”
她嘴上這般說,心中卻震驚不已。
她剛剛在那牆角的陰暗處發現了“永夜”,只給了她一個眼神就消失了。
這裡可是大理寺的底牢。
密不透風,耗子都進不來之地。
他是怎麼優哉遊哉如履平地?而且還是那一身白衣,大理寺的這些人就沒有一個看見他?難不成眼睛都瞎了?
她只能看著角落無望發呆,因為無法品味“永夜”的眼神是何意。
李公公盯了她半晌,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以為是在思念宇文宴。
“娘子也不必擔憂,過了明日,您就可以回王府,繼續幫助殿下做事了。”
“您覺得我還回得去?”葉輕悠這會兒也懸了心。
她看不懂永夜明日會不會出現,卻看得懂永夜眸中的怨懟。
萬一他腦子一熱,明日連她也殺了可咋辦?反正不像置之不理的模樣,畢竟第一刺客的尊嚴也被挑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