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善神色一僵,他直勾勾的看著燕無卿,的確無法從她的眼神中看出絲毫恐懼。
她的雍容華貴好似刻在骨子裡,不是塗於表面的軀殼,而她的這一番話,更有著狂妄自信,好似一切都是她安排做局,並不是逃離燕國的罪臣那般。
“你說得如此高調有何用?不還是燕國的罪人,而且你抓了我也毫無用處,我不過是小國主的一條狗,死也就死了,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的!”
方子善的自貶,倒是讓燕無卿笑了,“沒想到,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這世上,每個人活著都有目的,我從未想過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重臣,只不過想洩一洩心中怒憤而已。”方子善只為了與父親作對。
燕無卿挑眉看他,“所以每個人也都會有一點兒作用。比如本尊把你抓來,嚇唬一下大梁的太子,看他在朝堂胡亂猜忌,惹是生非,這不是挺有意思的?”
方子善瞠目結舌,“你不殺我,就僅僅是為了看一個樂子?”
“不然呢?以為你還有多大作用?能讓本尊的傻侄兒為你攻打大梁不成?”燕無卿的不屑,著實刺痛方子善的心,那是男人引以為傲的自尊,卻被當做螞蟻一般,踩在腳下如此踐踏。
燕無卿聳了聳肩,“不過本尊也沒打算留著你,差不多的時候,就把你還給永秦侯,再看一處怒殺親子保清白,你也算是沒有白死了!”
“!!!”方子善崩潰的意圖上前,燕無卿卻直接橫了桌上的劍,“不是孝敬本尊的侄兒麼?本尊會把你的人頭八百里加急的送給他。”
“而且本尊對你們二人的勾當也毫無興趣,那些廢話也買不了你的命。”
方子善垂眸看著長劍的清冷,他很想朝前一衝,穿透胸口,就這樣直接了結自己的命。
可他內心鼓了幾次勇氣,卻根本狠不下心。
他不由自嘲自以為是的果敢,原來他只是個懦夫,根本沒有妄想的那般強大。
“我有一個秘密能換自己的命,這件事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敢對天發誓!”
方子善在這一瞬間,明確的知道自己不想死,“我的條件就是自己的命,而且還有永秦侯的命!”
“你就那麼的恨他?”燕無卿十分詫異,更是好奇。
方子善已經把嘴唇咬破,他的憤恨也不知道是來自哪裡。
“其實我並不是侯夫人的親生子,我的母親是一個燕國女人。”
“可她生下我並未得到任何的疼惜,反而是被永秦侯殺死。而且就因為我有燕人的血統,他便不容我覬覦世子之位,只給我一個禮部的閒散官員做,無論我的能力多麼優秀,他都不容許梁帝給我獎賞晉升,只賞給我些綢緞銀兩那些無用的東西而已!”
方子善第一次說出自己的身世,雙眼血紅,他直勾勾的看著燕無卿,“我不是宇文宴,宇文宴只懂得自保,而我更要報復!”
“不是我求他給我做父親,他憑什麼如此待我?!”
他的怒吼,似要吼出多年的恨。
燕無卿凝重了一瞬,也是因為他提到了宇文宴。
仔細想想,這二人似乎也很有共情?
“你也不必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永秦侯身上,你那個生母能做了永秦侯的女人,顯然也是燕國的奸細,不是什麼純良嫻熟的角色,不必拿話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