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凜鄭重其事地將信收好,開車來到了兩人常去的火鍋店。進店後他沒有看見小姑娘的身影,直到服務人員帶著他向前走,面前有一個巨型的皮卡丘玩偶。
只不過這個玩偶是路九陽裝扮的,她推著蛋糕車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蛋糕是路九陽辛辛苦苦做了三次才滿意的成品,當然不免除路九陽手笨的事實。
“嚴凜,生日快樂!”路九陽在頭套下發出的聲音是悶悶的,偌大的玩偶服裡是空氣不流通的悶熱,嚴凜心疼地走到小姑娘面前,一把摘下了她的頭套。
他看見小姑娘溼答答的劉海、潮溼的衣服,因為悶熱而呼吸不暢導致憋紅的面容。她為了他真是煞費苦心,嚴凜輕輕地替她撥弄不聽話的劉海,滿眼愛意地注視著路九陽。
“辛苦了,寶寶。我很開心。”路九陽並不在意嚴凜要感謝她多少,她要嚴凜明白,他能為她做的,自己同樣也可以。
她希望嚴凜可以不要太辛苦,壓力不要太大,有些事情可以和自己說一說。她不是小孩子,已經有面對苦難的勇氣,只要是嚴凜拉著她的手,即使走向地獄她都不害怕。當然嚴凜只會帶自己走向更好的明天,這一點她毋庸置疑。
她看到嚴凜用泛白的指尖溫柔地撥弄著自己的頭髮,那雙眼睛裡盛滿了燦若繁星的銀河,淺色的眸子裡倒映著自己的影子。她在他的眼裡看見自己,這就夠了。
“我不辛苦啊,你開心嗎?嚴凜。”路九陽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就是嚴凜開不開心。她特別期待嚴凜的答案,不過嚴凜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路九陽以為嚴凜不喜歡自己的活動,她開始慌了。她很想親口聽到嚴凜的答案,不過嚴凜的答案好像已經告訴自己了。
“沒事,以後你不喜歡……我就不弄了。”她開始侷促,明明火鍋店工作人員都沒有看自己,可自己偏偏覺得周身受到灼熱的注視。
“怎麼可能不喜歡,謝謝你,寶寶。”嚴凜看著她不安的模樣,不想她瞎想、不想她沒有安全感,看來自己的愛不能完全讓小姑娘安心。
他微嘆了一口氣,輕輕地將小姑娘擁入懷中。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情緒的波動,但不可置否的是,她確實讓他想要落淚。
當自己珍視的人為自己做出一些用心的事情,那自己能做的最好事情就是加倍愛她。因為人生在世三萬天,有人能夠好好地愛你,已經是人生的第五件幸事。
嚴凜能感覺到小姑娘在自己懷裡鬆了一口氣,他隨著她的呼吸拍打著小姑娘的背部,讓她安心。
“寶寶,去把衣服換下來吧,吃飯之後我們回家。”路九陽稀裡糊塗地被嚴凜推著去換衣服,出來後看到嚴凜一直看著蛋糕發愣。
蛋糕是路九陽想好的圖案,蛋糕被分為兩半。一半是被陽光普照的大地,那裡鮮花盛開、綠草成蔭,在這片美好的土地上站著一位消防員,他的手拉著圖案的另一半;另一半是蜷縮著的小女孩,她放棄看見美好把自己深深隱藏在無形的“牢籠”裡,可是她的世界因為消防員伸出的手而帶來光芒。
因為蛋糕能展示的事情實在有限,所以小姑娘是否放棄躲藏,是否伸手,誰都不會得知。當蛋糕老師聽到她的想法後就開始質疑小姑娘,畢竟難度係數很高。但路九陽希望能還原嚴凜給自己的感覺,所以無論多難自己都要做。
“怎麼了?不好看嗎?”路九陽打斷了嚴凜的發呆,雖然他發呆時更帥,恍若一個墜入凡塵的小神仙。
“沒有,你做得很好看。我只是在想,一會要怎麼吃,有點捨不得寶寶辛苦做的。”嚴凜笑著摸了摸小姑娘已經捋順的頭髮,替她夾最愛吃的菜。
“你喜歡以後我可以繼續做啊,只要你喜歡就好。”路九陽聽到嚴凜的甜言蜜語,感覺十分受用。他喜歡自己做的蛋糕,看來以後可以他做飯,自己做點心。
嚴凜看著小姑娘一臉開心的模樣,不動聲色地隱藏了剛才的情緒。其實他很開心小姑娘為自己做的蛋糕,可是蛋糕的圖案和剛剛她的害怕,讓嚴凜不由得開始想一件可能會很嚴重的事情。
兩人的交往中,她一直把他當成光。不管小姑娘後來改變了多少,這點始終沒有改變。他希望她可以成為自己人生中的光而不是因為自己的沉默而開始擔憂他的喜好,這不是愛情該有模樣。
他明白,小姑娘兒時的傷害和少年的打擊需要一個較長的週期去治癒,所以他會一直愛她,呵護她,因為他知道他的小姑娘是自信、勇敢、陽光的獨一無二的路九陽。
“你吃好了嗎?吃好我們就回家吧。”嚴凜正打算去前臺結賬,小姑娘弱弱地拽住了他的手。
“可是,蛋糕還沒有吃。”她可憐兮兮地看著嚴凜,彷彿他現在是一個腳踏兩條船的渣男。
“寶寶,蛋糕我們回家吃,有些事情還是在家比較方便。”嚴凜低頭對她耳語,溼潤的嘴唇若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耳廓,溫熱的呼吸裡帶著熟悉的氣息,一股電流霎時從她的耳廓傳遍全身。
“你……耍流氓。”路九陽沒想到嚴凜居然會對自己耍流氓,她的耳朵好像長了一顆心臟,脹脹的還癢癢的,自己不用看都知道,耳朵現在一定是爆紅的樣子。
“嗯?家裡有專門的刀具,你……不會在想兒童不宜的事情吧。”嚴凜看著小姑娘捂著耳朵的模樣,瞬間反將了小姑娘一軍。看著她被自己弄得臉龐如同煮熟的蝦子,嚴凜也不可避免地想到小姑娘未來被“整治”的樣子。
“咳咳,走吧。我錯了,寶寶。我們回家吃蛋糕。”在一眾火熱的注視下,他拉著她的手走出了火鍋店。
為什麼會被注視呢?因為他的寶寶不好意思,所以又重新套上了皮卡丘的頭套。嚴凜一手牽著“皮卡丘”,一手拿著蛋糕和玩偶服,路九陽則一路低頭,兩人怪異的組合引來旁人的側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