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市景山區,劉家的私人醫院裡面,四十多歲的劉健正焦急的等在手術室門口,被鬱鼕鼕捅了一刀的中年人現在正躺在裡面接受醫生的緊急治療。來的路上劉健果然很聽話的沒有再去試圖搖醒自己的朋友,而是一直不斷催促開車的同伴再快一點。到了自己家的醫院,已經提前在電話裡就交代清楚的劉健看見十幾個醫生護士早早的等在門口,車剛一停下,就被送進手術室,緊急檢查一番以後主任醫師出來告訴劉健,沒什麼大礙,只是失血有點過多,扎進去的匕首像是長了眼鏡一樣,避開了身體裡面的要害部位,現在只要縫合好傷口,再稍微調理一下身體就沒什麼問題。可是即便是這樣,劉健還是覺得不放心,中年人雖然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並且他的公司一直依附在劉家這艘航母上,但人畢竟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出的事情,現在如果處理不好,免不了又是一陣麻煩。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手術室的門再次推開,主治醫生率先從裡面走出來,劉健看到以後趕緊迎了上去。這傢俬人醫院的醫生也都清楚劉健的身份,不敢有所怠慢,對著劉健微笑著說道:“沒什麼大問題,傷口已經縫合,在醫院調理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劉總請放心。”
劉健這真正覺得心裡一塊石頭落地,對著醫生表示感謝。這讓給中年人縫合傷口的醫生感到受寵若驚,要知道這座醫院都是劉家的,自己只是給面前這個人打工而已,現在老闆主動給自己表示感謝,讓他覺得終於在老闆面前好好表現了一番。
劉健跟醫生說完話,順便讓護士把從手術室出來的中年人送到病房休息,自己跟另外兩個人這才有功夫坐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歇歇腳,累了一晚上,從剛開始覺得勝券在握到現在被人狠狠的打臉,回想起來確實讓幾個人覺得不太光彩。
心裡鬱悶的男人就想抽菸,劉健也不管這裡是醫院的走廊,從口袋裡拿出一包黃鶴樓,點上以後就開始旁若無人的吸起來。已經是深夜但依然堅持在崗位上的小護士不知道幾個人的身份,有心想過來勸阻,但經驗十足的另外一個小護士卻阻止了同事的想法,因為她親眼看見這三個男人是連自己的科室主任都要小心對待的人物,處在醫院最底層的小護士怎麼還敢上去冒犯他們。
醫院的電梯再一次響起了開門的聲音,今天晚上這所醫院已經顯得足夠忙碌。從電梯裡走出來的劉業腳步匆匆,臉上帶著關切的表情,看到站在走廊上抽菸的劉健,劉業更是加快了前進的步伐,人還沒有走到劉健身邊,就已經提前對著劉健問道:“二叔,你朋友怎麼樣了。”
劉健早就猜到劉業的到來,這個自己父親親自看好的年輕人,一直扮演著劉家在燕京城的代表,現在自己出了事情,又領著人來到自己家的私人醫院,劉業處於關心也要過來看上一眼,至於其他的意思,劉健還想看看劉業的表現再做定論,整理了一下思路,丟掉剛剛抽了兩口的黃鶴樓,轉身對著劉業回答道:“人沒事,醫生說休息幾天就好了。”
劉業已經走到劉健身邊,眼神對著劉健身後的另外兩個中年人打完招呼以後才一臉真誠的說道:“沒事就好,在家裡聽說二叔這邊出了事情,趕緊開車趕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需要我幫忙嘛?”
劉健知道有些話不好當著後面兩個人的面講,對著身後的兩人打了個眼色,兩人也是長時間跟在劉健身邊的朋友,都知道劉家人有些東西不好對外人說,便各自找了一個藉口離開。等到劉健身後的兩人都坐著電梯走開以後劉健才開口說道:“小業,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怪就怪我沒有想到王小山身邊會出現另外一個手段狠辣的女人,是我調查的還不夠仔細,你二叔沒有幫上忙,實在有愧。”
劉業看著自己二叔的眼睛慢條斯理的說道:“沒關係,二叔也是想替我出口氣,這次吃虧也不怪你,是我沒有提供給二叔詳細的資料。”
“怎麼?你早就知道他身邊那個女人的來歷?”
“也不算太早,就是前段時間的事情。”
“那你怎麼不提醒我。”
劉健的臉上帶著外人很難看見的一絲陰戾,一閃而過,又迅速恢復正常,只是劉健在心裡想到,劉業既然已經調查到了王小山身邊有一個那樣的女人,怎麼不通知自己,這分明就是讓自己往槍口上撞。
劉業也已經不再做出關切的表情,只是微笑著對劉健說道:“二叔,我自己的事情,還是希望自己來處理。”
劉健看著劉業的表情,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怕是做的有點過火,但自己回想一遍之後,又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只能暫時保持沉默。這個劉家第三代裡面最聰明的人難道已經猜到了自己今天晚上這出戏的用意?
劉業看到二叔不再說話,知道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不再去管他,轉身離開醫院的走廊。劉健看著劉業的背影,心裡默默的替自己兒子感到擔心,有這樣的一個堂哥,怕是在劉家永遠也沒有出頭之日。
劉業走出醫院大樓的門口,抬頭望著燕京不算太乾淨的夜空,自言自語的說道:“雕蟲小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