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全民回到家,時間已經是晚上的七點多鐘,提前趕到的桑河酒業老闆鄭春已經在家裡坐了一個多小時。
有外人在,不能多說,蘇全民只得先給了兒子一個‘搞定’的眼神,寒暄一番,便坐下來聽鄭春和蘇杭討論生意上的事情。
鄭春正在說‘李鬼’。
第一次見面,蘇杭就聊起過‘李鬼’品牌的問題,鄭春當時覺得,這件事和自己不會有太大關係,畢竟桑河酒業還默默無聞。沒想到,這才一個多月,因為央視的報道,因為近期的熱議,桑河品牌大火,‘李鬼’也迅速出現。
“那地方都是洛邑地界了,周圍只有洛河,哪有桑河,何況,他們弄出這‘桑河大麴’,除了其中倆字,其他簡直和我們的‘桑河陳釀’一模一樣,”鄭春說著,還拿起茶几上一瓶酒遞過來:“老蘇,你看看,就是這種不要臉的。”
蘇全民接過,打量一眼,搖頭:“你不說我還以為這是桑河陳釀呢。”
鄭春拍了下茶几,憤怒的一雙眼袋都顫了顫:“就這,他們不認啊,我當時問他們,‘桑河’怎麼回事,你猜那鱉孫老闆怎麼說?”
“嗯?”
“他說他小名叫‘桑河’。”
蘇全民笑道:“這就太耍賴了啊。”
鄭春繼續道:“還有,你再嚐嚐這酒。”
蘇全民倒了一杯,稍稍抿了下,立刻搖頭:“差遠了。”
“我更氣的就是這個,”鄭春又拍了下茶几:“那鱉孫要能把酒做好點,也就罷了,他這簡直就是直接拿酒精兌水,賣出去,人家如果誤以為這是我們生產的,咱名聲直接就壞了。”
蘇全民關切道:“老鄭,那你打算怎麼辦?”
“打官司,”鄭春道:“我就和那鱉孫耗上了,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把他告倒。”
蘇全民找到茶几上另外一瓶正宗的桑河陳釀,與面前的桑河大麴對比了一下,跟著點頭:“這事兒……是不能隨便甘休。”
兩人說著,才發現一旁少年已經好一會兒沒開口,鄭春先看過去:“小杭,這事兒,你也給叔出出主意?”
蘇杭想了下,說道:“鄭叔,比如,一場長跑比賽,你身高體壯,耐力持久,很有希望拿第一名,但在跑步過程中,有個無賴絆了你一下,你是選擇停下來和他撕打,影響自己的比賽成績,還是儘可能再跑快一些,把那無賴遠遠甩在身後,想再使壞都不行?”
“我……”鄭春下意識吐出一個字,反應過來,沒再急著開口,琢磨片刻,才又繼續道:“小杭,你這個……很形象,但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肯定不能算了,”蘇杭道:“不過,我剛剛聽鄭叔你說要和對方耗上,就提醒一下。”
鄭春道:“我就是太生氣了。”
蘇杭稍微斟酌,說道:“這件事,鄭叔,我的想法是,官司要打,但不要期待會有太好的結果,畢竟現階段國內相關的法律還不健全。我認為,另一個才是重點,就是利用輿論的力量,因為央視的報道,這方面,我們現在是很有優勢的。把事情炒起來,既能再次提高桑河酒業的知名度,還能給洛邑那邊施壓,讓他們主動採取措施。”
鄭春聽到這些,立刻道:“媒體啊,我也想到了,這兩天正聯絡呢。”
蘇杭道:“鄭叔,這件事的關鍵,還是我剛剛說的,稍微放一點心思在上面就夠了,你要吊著他們,而不是被他們吊起來,畢竟這一個‘李鬼’打下去,肯定還會有更多出現。你要做的就是快點跑,跑到他們都追不上你了,再使什麼壞,對你也都不會有影響。”
鄭春連連點頭:“是這個理,小杭,怪不得你是能出書的,這三言兩語,又給我指出了一條明路。說真的,你要不提醒,我還真可能跟他們耗上,耽誤了正事。”
見鄭春明白過來,蘇杭接著問道:“鄭叔,最近生產情況怎麼樣?”
蘇杭提起這個,鄭春頓時又是興奮又是難受,很糾結的樣子:“別提了,現在廠子一天24小時輪班,還是供不應求,不瞞你,小杭,我還從其他工廠悄悄進了一百多噸基酒,不過,質量你放心,老爺子親自盯著,但就這,我算了算,本月結束,最多也就出貨270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