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各異的四人一大早就騎車趕往桑河北岸的河元城西,其中兩人五六十歲模樣,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距離桑河酒廠越近,四人中膚色很黑的國字臉老者越是沒底,握著車把看向旁邊另外一人:“留存,咱們就這樣過去,我還是覺得不太妥當。小蘇弄的那個地推方案,我看是不錯的,就是……我就想,如果能讓市裡出面牽線,這事兒豈不是更容易做成?”
國字臉老者正是河元戲劇團的團長滕合川。
昨天中午受邀到蘇杭家吃飯,聽某個少年一番敘說,滕合川也認為可以嘗試一下。不過,卻是沒想到事情才說過一次,今天一大早就被拉來,風風火火地直奔人家酒廠。
洪留存聽自家團長這麼說,卻是看向後面一些的蘇杭:“小杭,你說呢?”
蘇杭小心騎車繞過一個水坑,一邊道:“滕伯,這件事講求你情我願,若是一開始就讓人覺得是市裡壓下來的官方任務,就算達成合作,人家不舒坦,事情也就不容易做好。”
滕合川想了下,不得不認同蘇杭的想法,卻是又道:“那也得先找個中人試探試探,才不唐突吧?”
“滕伯,恰好,我和謝叔,扮演的就是這個‘中人’角色啊。”
謝長莊自從第一次聽到蘇杭的計劃,就一直最是沒底,不明白自己在其中的角色是什麼,當下聞言,連忙謙讓道:“我哪裡當得了什麼中人,就是跟著你跑跑腿。”
蘇杭扭頭看了眼,帶著笑:“謝叔,你這麼沒自信可不行,我還是要讀書學習的,因此,接下來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你來操持。”
親眼看著隔壁少年這段時間的光芒閃耀,謝長莊已經很難介意蘇杭的年齡,只剩下服氣,何況還關係到自己能不能賺錢養家,連忙點頭:“小杭,你說咋做,叔就咋做。”
滕合川見少年想法很明確,雖說內心還是遲疑,卻也沒再多說。
到了一個路口,要向北轉時,謝長莊指了指西邊稍遠些的一片鬱鬱蔥蔥:“那就是陶丙立的大宅。”
其他人一起看去。
滕合川道:“我路過一次,可氣派了,現在經商是真賺錢,也難怪那麼多人都要下海。”
洪留存跟著看過,收回目光,倒是又瞄了眼身後的少年。
放棄了化肥廠工作的蘇全民昨天中午飯後就匆匆去了商都,洪留存雖說理解蘇全民為了兒子的心思,但還是覺得不太明智。
這人啊,沒了單位,工資什麼先不說,以後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就像戲劇團。
停擺以來,大部分人哪怕沒有工資地熬著,都沒有幾個主動放棄編制。
蘇杭跟著看了眼,倒是沒想太多,早前悄悄幫著陶家出謀劃策的結果雖然不太‘歡喜’,但主要還是父親自己的選擇,他也只能接受。
這麼繼續向北騎行了一段,在來過酒廠的謝長莊指引下,大家拐入一條小路,又向西走了一段,便來到一處工廠門前。
明顯整飭過適合車輛進出的寬敞入口,中間裝了伸縮門,一側貼了紅色瓷磚的牆壁上還鑲嵌有‘桑河酒業’四個金色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