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豐振是個細緻的人,卻不古板,氣氛太壓抑,他也想緩和一下,就笑道:“念念。”
秦四圍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聲情並茂地開始念:
“鳥鳴撕裂山谷。”
“黑夜逃散。”
“無臉的怪物爬上山巔。”
“黑熊抓起溺水的魚。”
“遁入叢林。”
“留下孤獨的影子。”
“飛蛾撲向燃燒的火炬。”
“深淵張眼。”
“霧氣瀰漫。”
“狐狸在吶喊。”
“大海邊緣。”
“有一艘黑色的船。”
“眺望著彼岸。”
辦公室內。
大家聽完,譚豐振道:“這次是意識流啊,寫的什麼?”
“昨天的一個夢,”秦四圍道:“名字就叫《亂夢》,老譚,主要是我最近壓力有點大,怕咱們發不下工資。”
大家頓時都笑。
秦四圍是《青旭》編輯部裡性格最跳脫的一個,說沒心沒肺都不過分,如果這裡有誰擔心工資的問題,他肯定排最後一個。
因此說壓力大顯然是胡扯。
譚豐振也扯了扯嘴角,莫名生出點自暴自棄,示意另外一位負責雜誌‘詩情園圃’欄目的編輯張琳:“小張,這首過了,給他記五塊錢稿費。”
秦四圍頓時不滿:“老譚,短詩不都是十塊嗎,我上次那首就是十塊啊?”
“上次銷量還有8000呢。”
大家:“……”
這就沒法聊了。
譚豐振轉向正事,問編輯部裡年齡僅次於他的一位四十多歲中年編輯:“二年,你聯絡那幾位作家,有進展嗎?”
雖然《土狗黑子》讓人失望,但還是要努力向名家約稿。
名叫蘇二年的中年編輯搖頭道:“都沒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