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出去旅遊,曹婉婉也跟了過去,因此已經相當熟絡。
招呼過,曹婉婉就轉向陶暖玉,看向她膝蓋上的膝上型電腦,被滿屏的英文麻了下,縮著脖子問道:“玉姐,你們在做什麼呀?”
面容與陶暖瓷相似卻多出幾分知性和幹練的陶暖玉說道:“暑假作業。”
曹婉婉很是意外,她知道陶暖玉在美國一個叫賓夕法尼亞大學的沃頓商學院讀什麼MBA,卻不知道MBA還逃不開這一遭:“你們也做暑假作業呀?”
“是啊。”
曹婉婉再次看向螢幕上的英文,仔細分辯幾下,就有些暈,努力轉了轉腦瓜,問道:“這個,應該叫論文,對吧?“
“嗯。”
“我能知道是什麼嗎?”
“你不會感興趣的,”陶暖玉說著,還是答道:“這是我們三個一起做的題目,討論一些國內企業的非理性擴張。”
曹婉婉果然不感興趣,不過,還是假裝好奇地追問:“什麼叫非理性擴張?”
陶暖玉道:“就比如,我爸想要買下咱們市的化肥廠那種。”
曹婉婉:“……”
這就沒法聊了呀。
對於傳聞早些年當過黑社會現下在河元小城也是各種叱吒的陶伯伯,曹婉婉是打心裡敬畏,可不敢隨著陶暖玉這個當女兒的胡亂附和。
說曹操曹操到。
這邊正聊著,大廳又有人進來,正是陶家的一家之主,陶丙立。
陶丙立身高中等,穿著白襯衫黑西褲,腳上踩著一雙鋥亮的皮鞋。
不過,因為體型絲毫沒有這年齡中年人常見的發福趨勢,再加上一張留著粗獷胡茬的微黑國字臉,乍一看一點都不像個成功商人,更傾向借了一套體面衣裳進城長見識的鄉間老農。
然而,凡是有過接觸的人都知道,當陶丙立繃起臉,那種不怒自威的銳利眼神,很少人敢於直視。
丈夫到家,本來在樓上的陶丙立妻子趙怡聽到保姆通知,下樓迎上,身後還跟著家裡最小的女兒,今年13歲的陶暖畫。
趙怡穿了一身淡藍色居家長裙,挽著髮髻,一米七的個頭比丈夫還高一點,外貌看起來連40歲都不到,氣質溫柔而婉約,見過她的人,都能一眼確認陶家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是遺傳何方。
柔聲招呼著,趙怡接過丈夫身後那位年輕女秘書手中的公文包,見自家男人轉去西邊小廳,也就跟上。
陶丙立來到小客廳,瞄了眼沙發上一群大小姑娘,頓時嫌棄,徑直走向房間西北角的吧檯,隨手從冰櫃裡挑了一罐啤酒,開啟,仰頭大口大口地一飲而盡。
趙怡跟到丈夫身旁,見他模樣,正要開口,戶外又有‘嗡嗡嗡’的聲音傳來。
陶丙立放下空掉的易拉罐,抬頭,屋內當然看不見天上的動力傘廣告,卻是終於開口,嗓音低沉而粗礪:“鄭春個信球,大熱天,誰沒事喝白酒?”
這一下,滿屋人都確認了他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