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梵音和謝晚舟臉色微變,暗地裡觀察著方許的神情。
方許形似無事般點點頭,輕聲道,“傳言出去,永誠侯府另擇嫡女。”
蘇子應下,轉身離開。
“你們兩個出去吧,我也乏了,想歇息會兒。”方許合上茶盞,微垂著頭,看不清神色。
柳梵音和謝晚舟連忙應下,說了幾句讓方許多照顧自己之類的話,便轉身下去了。
方許坐在原處,盯著自己塗有紅蔻丹的指甲,若有所思。
次日一早,方許被蘇子喊醒,更衣洗面,吐出漱口的茶水,早膳也被端了進來。
面前擺著溫粥小菜,茶點熱湯,方許捏著湯匙,小口小口吃著粥。
“夫人。”白及走進來,裙襬上都是泥濘,腦袋上還掛著一根乾草。
方許被她這打扮嚇了一跳,放下湯匙,蹙眉問道,“你這是……去炸碉堡了?”
白及一怔,撓頭問道,“夫人,何為碉堡?”
方許搖頭失笑,“說說你是去了何處,如此裝扮,可是受人欺負了?”
蘇子環顧一圈,清了清嗓子,對著其餘的丫鬟小廝道,“你們先退下。”
“回夫人,奴婢沒有受欺負。”見屋中不相關之人悉數退下,白及這才咧嘴笑笑,興沖沖道,“昨日夜裡,夫人不是命奴婢派人盯緊裴家麼……”
方許挑眉,笑道,“所以……你親自去了?”
白及點點頭,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是,這事交與旁人,奴婢不放心。”
方許和蘇子對視一眼,皆是無奈一笑。
“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你這風風火火的性子?”蘇子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小聲道。
白及傻笑兩聲,隨後想到了什麼,忙收斂笑意,“昨日蘇子放出的訊息,已經傳遍京城了,謝姝兒身在京城郊外的裴家,也已得知。”
“昨日夜裡,謝姝兒好像發了挺大的脾氣,時不時就有砸東西聲傳出來。”白及站直身子,壓低了聲音,“夫人與其在尚書府對峙一事,許多百姓都看在眼裡,如今謝姝兒從侯府除名,除了裴家,無一人為她鳴不平。”
“白及說到這,夫人,奴婢也有一事稟明。”蘇子聞言,也開了口,“流言散播出去後,有世家貴女派摺子給小姐,想約小姐到府上一敘。”
“這事,叫謝晚舟自己定奪,倘若她願意與那些世家女建交,便隨她心。”方許抿了口粥,“另外,將她的月例提一點,莫要失了嫡女氣派。”
“奴婢這就去。”蘇子做事極為利落,聞言立刻動了身,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止住了步子,小心翼翼地看著方許。
方許心中詫異,挑眉道,“想說什麼就說,不用藏著掖著。”
蘇子狀似難以啟齒,小聲道,“夫人,戰王妃聽說謝姝兒被廢一事,命人下了摺子,想要與您一見。”
戰王妃?
方許聞言,拿著湯匙的手一頓,眼底浮現一絲狐疑,連忙搜尋原身的記憶。
“戰王妃……是我嫡親的姐姐?”方許掀起眼皮,定定望向蘇子。
蘇子一怔,下意識點點頭,隨即吃驚道,“夫人,您……願意叫戰王妃姐姐了?”
方許不語,靜靜攪動著面前的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