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你以為打仗是你玩的過家家遊戲嗎?簡直胡鬧!你看看你,讀兩卷兵書,就覺得懂了兵事,要是讓你就這麼上了戰場,不知道害死我多少士卒弟兄。”
“嚴同知。”這時有一個將領開口了,他大概有四十多了,顯得很是穩重老成:
“蒙人悍勇,我軍征討雖是屢屢勝蹟,但是傷亡也是慘重,連燕王殿下也難免受傷,我等將官這些年戰死者更是不計其數,隨軍之事,還是三思為好。
“更何況北地戰兵條件艱苦,不比京師的衛軍,你又是初來乍到,怕不適應,還是在這北平城中先坐守一段時間,熟悉熟悉軍務,再做打算。”
這番話本是好心,告訴這個年輕人刀劍無眼,征戰辛勞,可不是你想象中那羽扇揮揮,便可決勝千里之外的風花雪月,就是要上戰場,也先得適應適應。
卻不想這句話激怒了嚴鏗,好似在說他貪生怕死一般。他本就是心高氣傲的人,堂堂靖平王之子,當代越國公之弟,哪受得了這般屈辱?
他的臉被氣得通紅,當即大聲道:
“屬下不怕死,也不懼辛勞!屬下的弓馬刀劍樣樣嫻熟,兵事更不會不知!這位將軍要是不信,儘可以與屬下一試,看看到底誰有能耐!只是若是贏了,屬下請隨軍出征。”
他話剛說完,朱棣卻是眼一瞪,喝道:
“好膽!洪指揮使乃是你的上級,你一個指揮同知,怎敢挑戰他,可還知道上下尊卑?”
嚴鏗憤憤,但是在燕王的目光注視下,也只好抱拳:
“洪指揮使,屬下失禮了,還請您原諒則個。”
那將軍擺手示意無妨,他是個人精,看出來這個小子有些背景,對方說一些冒犯的話,權當做沒聽見就是了。
朱棣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同時也在心底暗自點了點頭。
能說出這番話,倒也不是個真鍍金享福的,不怯戰,有武人最起碼的勇氣與血性,並且也不是那些自持身份的紈絝子弟。
他對嚴鏗的印象好了幾分。
但是,就這樣想上戰場,卻還是不夠,而且這小子要是死在了北地,父皇那裡難免難以交代,畢竟越國公一脈受陛下寵幸是出了名的。
“士弘,你便去與他過上兩招。”朱棣轉頭吩咐道,隨後又說:“嚴同知,若是你敗在了這位朱同知的手下,隨軍之事,便休要再提。”
一個面容古板嚴肅的壯漢走了出來,他是燕山右護衛指揮同知朱能,此人身材魁梧,肌肉健壯,個頭極高,令人看了便犯怵,往那一站,便如同鐵塔一般。
“嚴同知,你可想清楚了,士弘可是能夠單手託舉石鎖的。”有將領開口。
“朱同知上回出征,可是連斬蒙軍四十餘人,嚴同知你絕不是他的對手,還是早早認輸,免受這皮肉之苦。”又有將領說道。
耳邊將領的話語嚴鏗卻是恍若未聞,他看著眼前比他高大了不知道多少的朱能,眼裡沒有一絲一毫大的恐懼。
他當先回頭,來到院落之中,把外面的長袍一脫,露出一身短打。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