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尉這是哪裡的話,錢財俗物莫要提及,剛聽小娘子說,她家姐姐已是重病昏迷,病人不可等,咱們還是先去診病。”
……
魚白三女離開花江樓後的住所,已是與原來所在的平康坊相隔了有六坊之地,再過兩坊可就要到了長安城南的明德門了。
走了約莫有一柱香的時間,三人來至一家偏僻的宅院,青鸞推開門,面色焦急地帶著李校尉與錢御奉進了正屋。
屋內滿是草藥煎熟的味道,裡側一張及人小腿高的床榻上躺著一位面色蒼白的女子,此時她再無除夜那晚的風華。
錢御奉不多言,直接走在床榻前,拿起魚白一隻露在麻被外的手診起了脈絡。
李默與魚白默不作聲,生怕驚擾了醫師診病。
待是許久過後,錢御奉將魚白的手塞回被中,看向一臉忐忑的青鸞道:“娘子且拿近來藥方給某看上一眼。”
青鸞不敢多問,忙是去另一側的桌上將藥方拿來。
錢御奉拿起藥方看去,不過一會兒便露出怒容。
李默見他神情不對,問道:“錢御奉,這藥方可是不妥?”
錢御奉點頭,復又看向青鸞再道:“某且問你,你家姐姐在犯病前後是否有心事?”
青鸞悄然看了一眼身側的李默,說道:“回錢御奉,姐姐確有心事。”
“那就沒錯了。”錢御奉將藥方揉成一團,說道:“你家姐姐心有桎梏,時日長久會致精氣不振,稍有寒風便會感染風寒,應是稍解心中鬱氣,風寒便會不藥而癒,而這藥方,卻是病至枯槁之人的續命之方。”
“須知此方藥力之烈,你家姐姐身子本就虛弱,哪能承受這般藥力?連番服藥數日,提神除外,實則傷身根本。”
對於錢御奉的醫術,李默毫不懷疑,他也深知唐時醫師大多都是庸者,此時對其說的話確信無疑。
“錢御奉,魚白她的病情其實並不棘手?”
錢御奉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醫箱開啟,拿出一套平時所用的針具,說道:“說來也不棘手,只是……”
“錢御奉但講無妨。”
“先前青鸞小娘子就曾說了,魚白大家已昏迷兩日,平時只是喂些稀粥,只是數日飲藥已傷了她根本,斷然不得再如此,此時最重要的是將她喚醒,服以肉湯培元。”
錢御奉說著,將一根銀針扎入魚白麵上人中穴上後,再道:“先前某來時就觀這宅院陰氣頗重不見陽光,此也是她久病不好的一個原因,等著她醒來,最好是換一住處。”